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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难免都是有私心的,明白这一点就知道大齐的三位丞相能同心协力有多么难得了。
整饬武备目前还是干打雷不下雨,各营坐营都督们都觉得是小皇帝贪玩,校阅的时候只要面子上看着光鲜就足够了。表面文章谁还不会做,紧张了一阵子又都把心放了下来。
丞相、尚书按兵不动,主要是因为还没有十足的说服皇帝的把握,一旦清点军籍,提高军械甲具的质量,无疑会触动很多人的利益,这时候只有赏罚分明才能稳定人心。而皇帝亲阅正是一个大加封赏的好机会,先稳住大多数将领,再拿几个贪腐最严重的开刀。
别你这边千辛万苦把证据都搜集齐全了,那边皇帝心一软,不痛不痒意思意思地罚一罚就算了,虽说丞相、尚书加起来未必扛不住元熙的徇私,但是有别的法子何必还要和皇帝争执。
因此时机十分重要,而皇帝亲阅无疑是一个最好的机会,让元熙亲眼看看官兵生活之窘迫,方能下定决心,哪怕不追究过往,至少甲具兵械特别是火器的营造要交给兵部。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东风就是元熙的决心。既然是东风嘛,哪怕是升坛做法,也不是说来就来的,只能靠等了。
自从旧年柴穆恬出仕之后,礼部户部就联手消减宗廪宗禄,首先是严令重申不得兄终弟及或者以庶子、侄子承嗣,若是没有嫡子则国除,同时清查冒妄。这一查就查出周王、淮王乃是由庶子冒妄承爵,于是国除治罪。两王的宗禄加上他们的府中一应辅佐官员、护卫、中官的俸禄,这一来就给朝廷每年省下几十万两银子。除此之外,又查出不少虚报的人口,虽然大都是辅国将军、镇国中尉这样的低等爵位,但因人数多,省下的禄银竟也不比两王少多少。加上南北两线的战事都已平息,户部几年来头一次有了一点点余钱,不像以前处处感到捉襟见肘,那么这笔钱该用到哪,怎么用,不少人都打上了主意。
这也能理解,户部主管财政,大齐疆域辽阔,哪年没有点天灾人祸啊,所以几十年来田赋就没有收齐过,亏空欠的多了去了,供给宗室的禄米自郡王以下的,基本就没有按时足额地发放过,先帝时官员罚俸禄也多有拖欠,这就涉及到户部、礼部两部。不过花钱的大头还是工部和兵部,工部说黄河河堤需要修缮,运河夏镇至清江浦之间需要疏浚,陛下亲阅京营,需采购皮张、铁器以备制造军装军器,另外不是练水兵吗,咱们还要造备倭船、战船以备军用。兵部则说,咱们打了几年仗,好不容易赢了,朝廷该给的赏赐抚恤还没给够数。
即便是以得罪宗室为代价,节约了一部分赋税,但依旧捉襟见肘,可见大齐财政糜烂到什么地步了。
好在梁鉴和孟士元一个掌礼部、一个管户部,薛劲松也是知情人,三个人联手一致对付工部,好你不是说要钱嘛,咱们先一项一项核算一下前几年户部拨的银两能不能对的上数。一般来说,账面上的漏洞即使有也不会太大,但是工部办事,尤其是涉及皇家的,贪腐起来简直没有边了,福安殿一扇窗户稍微修补一下,竟然花了五千两银子,其中侵削克扣可见一斑。
元熙到底是有过宫外开府的经历,于世情物价也不是一点的都不知道的人,只要敢捅上去,不用别人说话,元熙就能看出来其中有多大的差额。所以有这样的把柄在手里,工部是不可能跟户部硬顶的。
与此同时,丞相们也在暗中安排由谁来接替武库司郎中的职位,以及对顾国材的去向。
到了七月初各营操练的也有个大概了,职方司则从督促各营操练转为对战术演练的部署安排。
演练这件事啊,说起来还得往前面推。
郦君玉是亲自去过大同去过辽东的,见过京城的散兵游勇,也见过边境的百战之师,深知大齐的精锐部队除了九边的驻军,也就只有勇毅营还能算得上了。之所以如此,除了训练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无论边军还是勇毅营,都是真正上过战场和敌人面对面厮杀过,男儿的热血、家国的使命才会被激发出来,其刚毅坚韧是没有见过血的京营远远比不上的。
京营不能轻易调动,除非敌军兵临京师城下,他们几乎没有应敌的机会,郦君玉觉得万一敌军真打过来了,这帮人多半只会流涕溃败,这样的军队怎么能担负起守卫京畿的重任。
既然京营不能调动,那么就这样让齐军假扮鞑靼,以此进行演练了。自从勇毅营凯旋,大齐摆脱了战争的泥沼,正是整顿内政整饬武备的好机会,也才有了皇帝亲阅的决定,但是郦君玉觉得仅仅皇帝亲阅各营长官会将精力都放在训练兵卒士气上,仅仅衣甲鲜明、士气高昂对于战斗力的提高是远远不够的,将士们更需要了解的是战争的严苛残酷。
听郦君玉提出这个建议,马永简直觉得他是异想天开,“既是演习便要有输赢,刀剑不长眼,损伤人员怎么办?如果因怕伤人缩手缩脚,则操演意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