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069):皇家市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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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吃过早饭,兰子就往外跑。
    翎子说得不错,真是没人前来拦阻。
    只是瑾儿就像一条尾巴一样远远梢着,唯一让人感到不安。她一恼起来,真想给它一镖,可顺手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换了装束。
    一身纨素襦裙,哪里还有前番赳赳武夫的样子?
    她不禁把脸转向翎子,却见对方赶紧低下头去。心说这大概又是不该问的问题。能让自己如此自由行动也算不错了,怎么可能再让自己全副武装呢?
    那翎子拉后两三步远,兰子不动,她也不动,大概也是怕她发问猝不及防吧?
    兰子本想让她给指个路,看来也是奢望。偌大个山谷,自己确实一时也不知从哪儿开始观览是好。
    忽然想着那天刚刚入谷,注意到那条蜈蚣脊背似的干道,心说找到那儿也许就有方向了。
    出了此间院门,有一条甬道横亘在眼前,似乎两个方向都有出口。
    兰子瞭望了一下远处的山脊走向,自己现居的小院应该偏在一侧,稍微想了一下,决定自己先确定一个右边出,左边进的大原则,免得在这迷宫里不知进退。
    顺着右边的甬道出来,只拐一个弯,果然就来到了那条主干廊道上。
    外面人虽不多,但也看得见穿梭。还跟那天一样,不管是宫女还是太监,仿佛都清楚她的身份似的,照了面总会远远向她一礼,只依然是不言不语。
    兰子沿着干道走了一段,忽见两个太监抬着一筐鲜肉从一个院子里出来,看样子十分新鲜,不仅感到好奇,心说莫非这里也有牲畜屠宰,抑或坊肆?
    信步往前,边走边看,她的内心希望找到一幢最见威势的建筑,已有一天多没见吴尚宫了。她既然在这里有恁大的权势,一定会在最显赫的院落里吧?
    到得前面,果然看见一幢特别高大的庑殿,从一排很高的围墙之后冒出。别的院落围墙都能把里面的建筑遮住至少一半,而此间的围墙同样很高,但跟里面大殿相比似乎只够它的柱基而已。
    而且这个院落与周围的间疏都比较大,颇有一种山矗旷野之势,让人情不自禁生出一种庄重威慑之感。
    兰子兴致勃勃而来,到了门口却不免有点畏缩,情不自禁转头望了下翎子。那翎子仿佛料到会有此着,已然停身,眼观鼻,鼻观心,把个双眸早就垂向脚下。
    兰子暗哼一声,扭头便往里闯。
    进得院门,一片宽阔空场,从院门到里头都有半里许了。
    空场尽头才是白玉台阶,台阶上面不是红色的漆面,就是金色的镶嵌。直如一张戏台,只是比家乡的戏台大了海了,也许那就叫皇宫里的玉阶丹墀吧?
    台阶上面才是巍峨的大殿,正面一溜六扇镶金赤门,只有正中两扇门大开。
    台阶尽头一边矗着一个太监,表情呆板,抱着拂尘,仿佛两尊泥雕木塑,对她们的到来压根儿就不见反应。
    兰子先给自己壮了一下胆,迈上台阶。还是不见反应,便大着胆子径直上去。
    只见大殿里面一片金碧辉煌,竟连地面也是金砖铺设,反倒吓得兰子不敢踩上去了。
    细细一看,地面的金砖上都镌有莲花图案,明亮清晰,浮华之中倒也不失一点沉稳。心说这真是让人走的吗?要不正合了步步生莲花这佛门祥瑞了吗?
    大殿尽头便是一帧巨大的独幅屏风,差不多撑满大半个开间了。屏风前面一张卧榻,也许正是传说之中的龙椅,反正兰子都没见过,只是觉得富丽堂皇。那张卧榻下面也有漆面丹墀托着,正面与两侧都有镶金嵌玉的台阶上下。
    台阶旁边,又是一边一个太监肃立不动。
    只是除了里外一共四个太监,这幢大殿内外再也见不到其他人了。
    兰子心想莫非这就是传说之中的皇宫?既然那个吴尚宫口口声声称这里是台城,台城里面自然就该是皇宫了,只可惜自己虽然到了京城,却无缘去看皇宫一眼,否则也不用这么费思量了,到现在都不知皇宫该长什么模样。
    不管怎么说,这些都已经叫人叹为观止。
    正待转身,却见吴尚宫从屏风后面出来。
    “奴婢见过郡主,今天皇上不上朝,回头自会安排郡主觐见……”
    兰子一听,更是奇了,不绝对四周多打量了一眼。听她言下之意,这该是皇宫不差了,只是这小小的海岛竟也是一国之都?而此间就算是它的小朝廷?
    “请问吴尚宫,此间何国何朝?”兰子心说别人不好回答,你该百无禁忌吧?
    “回郡主,此为齐国……”
    “齐国?!”
    兰子暗想本朝之前好像就叫齐国,也是肖姓为王:“莫非前朝?”
    “回郡主,说来话长,请容日后详告……”
    “好吧,吴尚宫……”
    兰子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知道再问也是白搭。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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