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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坐不要紧，重明却疼得攥紧了床单。
“抱歉，你没事吧。”
凌霄赶紧乖乖躺好。
她一激动差点忘了，在她伤势没好之前，她的伤痛都会转移到重明身上。
重明摆摆手，平稳气息。
“无妨，早就料到你会是这种反应了。”
“为什么你一开始不告诉我？我怎么就莫名奇妙成了什么天命人？”
凌霄现在满头雾水。
可似乎也只有她是天命人才能解释得通那些巧合。
“初遇时你便猜到我是自昆仑一路向南，你可知我为何要去江南？”
“之前我以为你只是路见不平斩妖除魔，可后来我知道了你的身份，就以为你是去寻舜帝皇陵，难道我猜错了？”
“有预言称，天命人降临江南城，我是去寻你的。”
重明的话让凌霄更加糊涂了。
“等等，我现在脑子都有点不够用了，那你怎么确定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呢？”
“因为玉灵选择了你。”
重明回想起初见凌霄时，他一心只以为凌霄是个不入流的堕妖。
再加上古玉是在重明不省人事时被凌霄拿走的。
所以他便一门心思想从凌霄的身体里取出玉灵。
但当时以他的身体状况，并不能取出玉灵，这才顺势跟着凌霄回了小酒馆。
一月之期，已足够他恢复半成功力。
“我本想趁着这一月之期，观察你究竟是天命人，还是碰巧被玉灵选中。但后来你的谋略胆识，善良果敢，让我确定你就是天命人。”
“所以，你才会邀请我一起寻找诡玉。”
凌霄直到现在才将所有的事情理顺。
原先一切看似不合理的事情，此刻仿佛都像冥冥之中既定好的一样。
她的心忽然空落落的。
如果她是天命人的话，那她的降生本就是安排好的。
她这八百年所经历的一切都是顺应天意，就只为了等待和重明的相遇。
“原来，我从一出生就不是我。”
凌霄自嘲地苦笑着。
重明见她眼眶湿润的模样，不由得心疼。
“凌霄，你依旧是你。我曾说过，若你不愿与我一起，我可以为你取出玉灵，现在我依然可以履行承诺。”
凌霄杏眸轻颤，眼底氤氲着雾气。
“你历尽千辛万苦就为了找到我，为什么还肯放我走？”
“若换做与你初相识，我就是用捆用绑也要带你一起，可现在我了解你，明白你只想过安稳日子，所以我不会逼你。”
重明眼中布满柔情，笑着抬手为她温柔地拂去落下的泪。
凌霄深吸一口气，别过头自己擦干了泪水。
“我只是一时间难以相信罢了，可没说过要反悔。况且强行取出玉灵，我的小命也要没了半条，何必呢。”
“你当真愿意继续和我一起寻找诡玉？”
“我命在我不在天，先前我不知道自己的职责，只因遵从本心才答应和你一起，如今知道了就更不会退缩了，我可不是贪图安逸不顾大局的人。”
凌霄挤出一个笑容，可在重明看来是那么的勉强。
“外面那两个守在门口很久了，我去给他们开门，你好好躺着别动。”
说罢，重明给她盖好被子就离开了。
不一会儿封离和长生就冲了进来。
“姐姐，你没事吧。”
凌霄摇摇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我没事，重明呢？他去哪儿了？”
“他说有事要找鹿爷，子时前回来。”长生回答道。
“对了姐姐，这是刚刚鹿爷给我的。”
封离将乾坤袋交给凌霄。
“这儿不是鹿爷的管辖之地，他特意来一趟就是为了送这个。”
凌霄欣慰一笑。
虽然鹿爷平日里玩世不恭，看着很不靠谱，但遇到正经事还是这么细心。
“不过，重明找鹿爷能有什么事？”
凌霄总觉得重明还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愿现在告诉她。
莫非鹿爷也知情？
地府内，阴气森森。
鹿爷带着肥星汇报完工作，刚打算去小酌一杯，就被突然出现的重明拦下。
“高人？”肥星看见熟人兴奋不已，可很快又变得惊恐，“您也死了？”
“哎呀上一边儿去。”鹿爷一把拉过肥星，“重明大人大驾光临，不知有何吩咐？”
见鹿爷对重明这么恭敬，肥星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躬身作揖。
“我有事找你，过来。”
重明冷着脸径直走进一条小巷。
鹿爷预感大事不妙，低声对肥星说道：“若是一会儿我回不来，记得去找上头那位来解救我。”
“明白。”
肥星不敢多问，赶忙朝议事厅跑去。
鹿爷轻咳一声，面带谄媚的笑容拐进了小巷。
刚一露头，重明便扼住他的脖子抵在墙上。
“重明大人，这是您为霄霄而找我的必备流程吗？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这大动干戈的，霄霄知道了该生气了。”
“鹿爷怎么知道我是为凌霄而来。”
说罢，重明手上的力道又加深了几分。
“这次霄霄伤得不轻，您大老远来找我，我想猜不到也很难啊。况且，您在找我之前必定去找了上头那位，可见是扑了个空才这么恼怒。”
“守玉人中出了叛徒，是你们的安排还是巧合？”
重明问得直截了当。
“您来找我前心中应当已有答案，自古人心难测，陆厚朴的出现是预警也是天意。”
“若凌霄是个心性不够坚定的，她势必会因为今日之事而退缩，你们可有想到这一层？”
“重明大人心疼霄霄，我是看着她一路走来的自然也心疼她，但为了将来，这是她必须要经历的。”
鹿爷脸颊泛白，快要被掐死了。
对于这样的解释，重明怒意不减，却也松开了手。
“她已足够坚韧，无需这些所谓的磨难来历练，若她因这些事而没了半条命，你们担待不起。”
“重明大人息怒。”鹿爷躺在地上摸了摸脖子，“上头那位做事有分寸，若霄霄有事，他可比您还担忧。”
“去转告你上头那个，往后凌霄身边有我，不需要你们再刻意安排什么。”
语毕，重明一个转身便消失不见。
而这时肥星也匆匆跑了进来。
“鹿爷，您没事吧。”
他一把薅起鹿爷，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土。
“你小子劲儿挺大啊。”鹿爷猛咳了几声，“我让你去找上头那位解救我，怎么就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