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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星尴尬地挠挠头，“上头那位说了，重明大人不会真要了您的命。”
“过分，太过分。”鹿爷揉揉屁股，一脸谴责地怒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重明大人他不会又杀回来吧。”
“他只是心系霄霄罢了，今日也不过是来警告我们的。”
鹿爷拍拍肥星的肩膀，又变得吊儿郎当的。
“没啥大事儿，走，小酌一杯，去晚了小妖精们可下场了。”
夜半子时，镜水园一片安宁。
重明路过凌霄的客房，见屋里熄了灯也安了心。
次日一早，凌霄迷迷糊糊打开门，却发现重明就坐在门口守着她。
“重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醒了，昨晚睡得可好？”
重明费力地起身，看得出他还忍受着身体的疼痛。
“你将我的伤痛转移，我自然睡得安稳。倒是你，怎么在这儿坐着？”
“昨夜无云，正好赏星星，赏月亮。”
重明的回答成功逗笑了凌霄。
“什么时候这么幽默了，其实你不必担心我，我说了不会退缩就不会食言。”
“我知道。”
两人四目相对，这份互相信任的革命友谊已无需赘言。
“对了，正好你在，昨晚我约了陆家三位小姐一同商议后续的事，一起去吧。”
“你的伤势还未好，不必如此着急。”
“你说过，诡玉以八卦划分，而八卦亦有相生相克，陆厚朴死了我只怕其他诡玉的线索也断了。”
凌霄难掩担忧之色。
既知逃避不了，倒不如尽早完成目标，也好回到从前安逸闲乐的日子。
“好，我陪你一起去。”
重明看着眼前慢慢挪步的人儿，想起鹿爷曾给他讲过凌霄从前的种种经历，眼里满是不忍。
这样一个小小的姑娘，肩膀上承受的东西实在太重了。
想到这儿重明快步上前，轻轻搂住了凌霄的肩膀。
面对凌霄错愕的表情，重明只回应给她一个浅浅的微笑。
“怎么这样看着我？”
“只是觉得你好奇怪，好像自从封离出现后，你对我的态度就慢慢好起来了，是因为良心发现呢，还是因为我是天命人呢？”
“或许都有吧，先前是我误会了你，往后的路只好慢慢弥补你了。”
重明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好像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但现在显然不是谈其他事情的好时机。
两人一路漫步，花了好一阵功夫才到水榭。
昨日因对付鬼面人，池水边一片狼藉。
陆苍灵手下的傀儡铁人正勤勤恳恳地修缮着。
见凌霄和重明过来，陆苍灵急忙起身迎候。
“凌小姐，快请坐。”
“大小姐不必客气。”
凌霄在重明的搀扶下，动作极缓地坐了下来。
她扭头看向那些傀儡铁人。
“没想到忠心耿耿的下人们，竟然都是傀儡。”
陆苍灵为二人一边斟了茶，一边说道：“陆厚朴囚禁我后，便用咒语控制着他们，也多亏了二位发现他们是傀儡，这才想到办法救我出来。”
“这都是重明的功劳，另外还要多谢三小姐将你擅长傀儡术这件事告知我们。”
“不管怎么说，这次是我们陆家出了叛徒还险些害了你们，往后只要二位有吩咐，我们陆家三姐妹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大小姐言重了，陆厚朴已死，离玉也已交于我手，这一页算是彻底翻篇了。往后你们有何打算？”
三姐妹面面相觑，陆商秋率先开口。
“我母亲已经找到了她的幸福，而我也想完成未完成的学业。”
陆槐序则满目哀伤。
“之前陆厚朴为囚禁我以此控制大姐，放出我病重而亡的假消息，我丈夫得知后哀伤过度出车祸丧身。我再无所求，日后只想好好陪着大姐。”
陆苍灵为她擦去泪水，满眼都是心疼。
“这噩耗也是今早才知道的，陆厚朴又间接害死一个人，他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他。”
“那大小姐你呢？我听三小姐说，你并未成婚。”
“是，与其嫁一人为妻日夜周旋于一个小家，我更向往自由洒脱。”
陆苍灵是三姐妹中最豁达，也是最正直的一个。
在凌霄看来倒颇有几分女中豪杰的气质。
“我看陆厚朴对你是颇有几分忌惮的，但以他无利不起早的处事风格，竟然能允许你不嫁人为妻，倒是稀罕事。”
“这还得多亏了母亲，我很小的时候她便将傀儡术教给了我，陆厚朴一心贪钱图利，疏于修炼这才更忌惮我。”
陆苍灵说起自己的母亲，脸上写满了骄傲。
不过她的话正巧提醒了凌霄。
若是诡玉之间也存在相生相克，那么必然是按照八卦五行来判断。
譬如守护坎玉的温灵秀手中就拿着离玉锦盒的钥匙。
“大小姐，你可知陆厚朴有无留下什么有关其他诡玉的线索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陆苍灵摇摇头，然后又仔细想了想。
“不过，我听母亲说她的傀儡术是和我祖母学的。陆家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傀儡术只传女不传男，若无女儿便传给儿媳，女儿出嫁后也只能传给陆家的女人。”
“既如此，陆厚朴又是如何能控制这些傀儡的？”
“他偷学了些皮毛，只能做些日常洒扫伺候人的活儿，再多的他就操控不来了。”
“不瞒大小姐，我怀疑这傀儡术就是线索。”
凌霄直言不讳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之前她只是怀疑，但现在她基本可以确定了。
陆家在过去是书香门第，直到陆老爷子和陆厚朴这两代才富贵起来。
若有什么传家之物也不过是些字画首饰。
卖几个钱还说得过去，但不足以克制其他诡玉。
“坎水克离火，离火则克乾、兑金，陆家世代相传的傀儡术所控制的铁人恰好属金，我想两者必定有关联。”
凌霄一番分析，让众人不禁豁然开朗。
“若傀儡术就是线索，那线索又在哪里呢？”陆槐序疑惑道。
“是啊，温灵秀给我的至少是个实物，这乾玉和兑玉的线索总不能真是两个大铁人吧。”
凌霄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兴许，真让你猜对了呢？”
重明心头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仅一秒，凌霄就猜到了他的意图。
“大哥，你不会是打算把这些傀儡给熔了吧？”
“这就要看陆家大小姐肯不肯了。”
重明目光撇向陆苍灵，看似询问实则通知。
陆苍灵稍有迟疑便立马起身，掐诀施咒一气呵成。
不消片刻，整个镜水园的下人都整整齐齐地排到了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