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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化。某官媒发文称其“揭露基层困境,引发社会反思”,而某娱乐周刊则冷嘲热讽:“又一位明星作家陷入‘悲情叙事陷阱’,靠贩卖苦难博取流量。”
他依旧没回应。
第二天,基金会收到一笔匿名捐款,金额整整两百万,备注栏写着:“给赵小军和所有不敢说话的孩子。”经查证,对方账户属于一位退休教师,曾是八十年代知青,扎根西北三十年。
与此同时,清河镇传来消息:第一个“乡村写作驿站”正式动工。王老师亲自监工,带着几位退休教师义务参与课程设计。第一批报名的孩子超过两百人,最小的九岁,最大的十六岁,大多来自单亲家庭或留守儿童。有人问他们为什么要学写作,一个男孩说:“我想让我爸知道,我不是累赘。”
皮燕子决定回去看看。
临行前夜,小陈送来一份合同??某顶流综艺邀请他担任常驻导师,开价千万,签约即付三成。节目组承诺全方位包装,打造“国民文学偶像”人设。
他看了一眼,直接撕了。
“我不是偶像。”他说,“我是写东西的。不是卖人设的。”
小陈苦笑:“可你现在已经是符号了。你说一句话,能影响几百万人。资本盯上你是必然的。”
“那就让他们失望。”他平静道,“我可以被利用,但不能主动配合。”
三天后,他再次踏上南下的列车。
这一次,他带上了打印好的《写作驿站第一期教材》,厚厚一叠,共十二讲,从“如何写出第一句话”到“怎样把委屈变成故事”。他还准备了一份特别礼物??三十台二手笔记本电脑,都是他托朋友从全国各地收来的捐赠机,经过维修、装系统、贴标签,每一台都贴着一句话:“你可以不开口,但请别停下书写。”
抵达清河镇那天,阳光正好。
施工队正在平整土地,原先是废弃的粮仓,如今将改建为多功能教室。王老师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迎他,身后站着十几个孩子,手里捧着自制的欢迎牌,歪歪扭扭写着:“欢迎皮老师回家!”
他鼻子一酸,差点没忍住。
仪式很简单,没有领导讲话,没有剪彩,只有他站在临时搭起的木台上,对孩子们说:“这里不考试,不排名,不淘汰。你们可以写诗,可以写日记,可以写信骂人,甚至可以写小说诅咒这个世界。只要你在写,你就赢了。”
有个小女孩怯生生地举手:“皮老师,如果……如果我写出来没人看呢?”
他蹲下来,平视她的眼睛:“那你就是第一个读者。这就够了。记住,写作不是为了赢得掌声,而是为了不让内心的声音消失。”
那一刻,风穿过空旷的工地,吹动了挂在横幅上的彩带,也吹起了孩子们手中的稿纸。阳光洒在他们脸上,像一场无声的加冕。
傍晚,他独自去了父亲的康复中心。
老人精神好了些,能下床走几步了。见到他,咧嘴一笑:“听说你又上新闻了?这次是不是又要得罪人?”
“可能吧。”他笑着递上一杯温水,“但我习惯了。”
父亲喝了口水,忽然问:“你还记得小时候,我打你那次吗?就因为你非要买本《新华字典》,非说以后要当作家。”
他点头:“记得。您把钱撕了,还骂我‘做梦’。”
“我现在想想,真是混账。”老人低声说,“可那时候,我觉得读书没用。种地、打工、喝酒,才是咱这种人的命。我不懂,也不信有人能跳出这个圈。”
“可您儿子跳出来了。”皮燕子笑了。
“是啊。”老人望着窗外,“所以我现在天天听你讲话。一遍遍听。护工说我魔怔了。可我觉得……好像第一次听懂了你。”
父子俩沉默了一会儿。
父亲忽然说:“你要真想帮这些孩子,别光建驿站。得让他们走出去。让他们亲眼看看外面是什么样。不然,他们写的梦,还是困在这个镇子里。”
他心头一震。
当晚,他连夜修改计划。新增一项“走出清河”项目:每年选拔五名优秀学员,全程资助前往北京、上海、成都等地研学,入住作家公寓,参与创作营,与编辑面对面交流。他还联系了几位相熟的作家朋友,请他们担任公益导师。
一周后,项目方案正式提交教育局审批。出乎意料的是,批复速度极快,仅三天便盖章通过,并被列入县年度文化重点工程。
他怀疑其中有猫腻,专门打电话问林姐。
“你忘了?”林姐笑出声,“你现在可是‘茅奖热门人选’,上面有人想蹭你的热度呢。别说建个写作驿站,就算你要在镇上修座桥,估计明天就能批下来。”
他苦笑:“所以连善意都要靠名气才能落地?”
“现实就是这样。”她说,“但至少结果是对的。不是吗?”
他无法反驳。
回京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