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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向最后一道封锁屏障。金光与黑链激烈碰撞，整个命隙都在颤抖，仿佛宇宙初开时的第一声雷鸣。
“给我??破！！！”
咔嚓！
屏障碎裂，六支残签齐齐断裂，坠入深渊。唯有那支炸裂的命签所化的光雨，尽数涌入陈默体内。他的身体开始蜕变，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符文，每一笔都源自《诸天命簿》，却又迥然不同??那是他自己写下的规则。
高台崩塌，蓝光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全新的祭坛缓缓升起，通体由纯粹的数据流构成，上面只有一个空白卷轴静静展开。
【新命台?待命名】
【权限请求：是否接管诸天因果？】
选项浮现。
“是”与“否”。
陈默喘息着，汗水混着血水流下脸颊。他知道，一旦选择“是”，他将成为新的“命主”，掌握书写他人命运的权力。他可以救回林婉儿，复活周言，让苏倩不再背负追签使命，甚至重塑港岛线的一切悲剧。
但他也知道，那意味着他将成为下一个签律。
权力腐蚀人心，哪怕初衷再善。
他笑了，笑得释然。
抬手，在空中划下一字：
“**否**。”
卷轴微震，随即自动燃烧，化作灰烬随风而去。
与此同时，整座命隙开始瓦解。天空碎裂，大地塌陷，镜像回廊一一崩塌，所有被困于此的“我”们终于获得解脱。他们或化作风，或归为尘，或投往新生的世界，继续未竟的人生。
陈默站在即将消失的祭坛上，望着这片正在死去的虚空，低声说道：“命运不该由任何人掌控。无论是神，是律，还是我。”
“真正的自由……是每个人都能写下自己的故事。”
***
现实世界，医院病房。
植物人男子猛然坐起，左手指尖仍在地上反复划着那个字??“战”。
护士冲进来时，只见监控仪上的脑电波已恢复活跃，心跳平稳，肌肉反应正常，医学上称为“奇迹苏醒”。
没人知道他曾梦见过什么。
也没人注意到，他床头柜上的水杯倒影中，短暂闪过一道熟悉的面容??陈默。
***
港岛，旺角街头。
暴雨初歇，晨曦微露。
一家老旧茶餐厅刚开门营业。老板擦拭着柜台，收音机里播放着昨日新闻：“警方破获一起跨境贩毒案，幕后主使身份不明，现场仅留下一枚烧焦的竹签……”
这时，门铃轻响。
一名男子走入店内，穿着略显旧的风衣，右袖空荡荡地垂着，左手却稳稳插在口袋里。他坐下，点了碗鱼蛋粉，一杯冻奶茶。
老板抬头一看，怔住：“你……是不是以前常来的那位警校生？几年没见了。”
男子笑了笑：“换工作了。”
“哦？现在做什么？”
他望向窗外初升的太阳，轻声道：“帮人找回他们该走的路。”
就在此时，街角传来一阵骚动。几个少年围住一名女孩抢包，叫骂声四起。
男子没有起身，只是轻轻放下筷子。
下一秒，三条黑影从巷口掠出，动作迅捷如鬼魅，瞬间制服歹徒。为首那人摘下帽子，露出干练短发，正是苏倩。她冷冷扫视一圈，掏出证件：“刑事情报科。谁动手，谁跟我走一趟。”
少年们吓得面如土色。
解决完毕，苏倩转身欲离，却忽然顿住。
她回头看向茶餐厅，目光精准落在男子身上。
隔着玻璃，两人对视片刻。
她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男子举杯，以奶茶致意。
***
与此同时，某栋摩天大楼顶层。
一位身穿唐装的老者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把玩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他身后跪着一名黑衣人，声音颤抖：“签台……失联了。七位追签使，全数湮灭。”
老者眯起眼，嘴角却扬起一抹诡异笑意：“有意思。看来，真有人能跳出棋盘啊。”
他缓缓转身，墙上挂着一幅泛黄照片??年轻时的他与一名女子并肩而立，女子怀里抱着个婴儿。照片下方写着一行小字：
【林家血脉，承命三代】。
“既然你选择了不登台……”老者低语，“那就让我看看，你能否挡住真正的‘签源’。”
他掐灭雪茄，淡淡下令：“启动‘母签计划’。通知十二王座，准备迎接……叛逆者的清算。”
***
地下拳场，九龙城寨废墟深处。
一盏昏黄灯泡摇晃着，照着擂台上两个血人对峙。其中一个满脸伤疤，右腿义肢闪着金属寒光，正是当年洪兴叛将阿虎。他狞笑着举起铁链：“听说你到处打听十三号的事？告诉你也无妨??他最后去的地方，叫‘归墟塔’，在诸天尽头。想去？先打赢我！”
话音未落，对面那人缓缓扯下面罩。
赫然是周言。
双眼依旧灰白，可瞳孔深处，却有一缕极淡的金光流转。
“我不需要打听。”他沙哑开口，“因为我记得每一世的死法。”
下一瞬，他暴起突进，速度竟快过音爆，一拳轰碎阿虎的义肢。
“这一世……”他踩住对方喉咙，俯身低语，“我要活着走到终点。”
***
陈默走出茶餐厅，阳光洒在脸上。
他摸了摸胸前口袋，里面藏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林婉儿站在警校门口笑靥如花，背后写着一行字：“等你回来吃年夜饭。”
他还活着。
她也还活着。
而且，都将好好活下去。
手机忽然震动。一条匿名短信跳出来：
【第九扇门后，并非终点。
签律有根，命簿有源。
你毁的，只是枝叶。
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开始。】
陈默看完，删掉信息，嘴角微扬。
他抬头望天，云层裂开一线，仿佛有谁在注视着他。
“来吧。”他轻声说，“这次，我不再一个人打了。”
风起时，他衣角翻飞，像一面不肯降下的战旗。
远处，一辆黑色轿车悄然驶过，车窗内，一只戴着青铜戒指的手缓缓收紧。
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