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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下垂，但他能在悲伤消失之前看到它，消失在视线之外。
你怎么撑下去的?他想问。
相反，他把手伸进绿色的颜料里，越过她，但他什么也没画。
相反，他等待着，在玻璃上方盘旋。
“把你的手放在我的手上，”他说，她犹豫了片刻，然后把她的手背按在他的手背上，把她的手指移到他的手背上。
“好了，”他说，“现在我们可以画画了。
”她把她的手叠在他的手上，把他的食指指向玻璃，留下了一个记号，一条绿色的线。
在她等待空气消失的时候，他能感觉到空气滞留在她的胸步，能感觉到她四肢突然僵硬。
但它不是。它停了下来，在无畏的阴影里回望着他们。于是，她内心的某种东西崩溃了。
她做了第二个标记，第三个，发出了一个喘不过气来的笑，然后，她的手放在他的手上，他的手放在玻璃上，艾迪开始画画。
三百年来，她第一次画了鸟和树，画了一个花园，画了一个工作室，画了一个城市，画了一双眼睛。那些影像带着一种笨拙而疯狂的需求，从她身上溢出，穿过他，溅到墙上。
她在笑，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他想把眼泪擦掉，但他的手就是她的手，她在画画。
然后她把他的手指蘸在颜料里，拿到玻璃上，这一次，她用断断续续的草书，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写着。
她的名字。
它坐落在许多画中间。
十个字母，两个单词。
他想，这和他们留下的其他一百个记号没有什么不同——但确实如此。
他知道这是真的。
她的手从他的手中松开，她伸出手，用手指抚摸着那些字母，刹那间，那名字全毁了，一块块绿色的条纹映在玻璃上。
但当她的手指脱落时，它又回来了，完好无损，没有变化。
那么，她身上有些变化了。
它在她身上滚动，就像风暴在他身上滚动一样，但这次不同，它不是黑暗的，而是耀眼的，突然的，刺骨的锐利。
然后她就把他拉开了。
离开了迷宫，离开了在无星之夜下伸展的人们，离开了艺术的狂欢，离开了岛屿，他意识到她并没有把他带走，而是带他去了某个地方。
渡船。
地铁。
布鲁克林。
向家里走去。
一路上，她紧紧地抱着亨利，他们的手指交织在一起，当他们爬楼梯时，当他打开门时，绿色的油漆染红了他们的双手，然后，她放开了手，从他身边冲过，穿过公寓。
他发现她在卧室里，从书架上拿出一本蓝色的笔记本，从桌子上找一支笔。
她把两本书都压在他的手里，亨利瘫倒在床边，折起笔记本的封面，这是他从未用过的一打笔记本之一。
她跪在他身边，上气不接下气。
“再来一次，”她说。
他把圆珠笔拿到空白页上，用紧凑而细致的笔迹写下了她的名字。艾迪们。
它不会溶解，也不会褪色，它就在那里，孤零零地放在书页的中央。
亨利抬头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说出接下来要说什么，而她低头看着他身后。
艾迪清了清嗓子。
“事情就是这样开始的，”她说。
然后他开始写作。
……
1764年7月29日，法国萨尔特河畔维隆
艾迪向教堂走去。
它坐落在维永市中心附近，低矮、灰色、没有任何变化，旁边的田野被一堵低矮的石墙环绕着。
她很快就找到了父亲的坟墓。
牛仔们。
她父亲的坟墓是空的——一个名字，一个日期，一段圣经经纹——每一个呼求主名的人都会得救。
没有提到她父亲的为人，没有提到他的手艺，甚至没有提到他的善良。
一个生命变成了一块石头，一块草地。
一路上，艾迪摘了一把花，是生长在小路边上的野花，黄铯和白色的杂草般的花朵。
她跪下来把它们放在地上，当她看到父亲名字下面的日期时，她停了下来。
1670-1714。
她离开的那年。
她搜索自己的记忆，试图记住任何生病的迹象。
他的咳嗽持续在他的胸口，他的四肢虚弱的阴影。
她第二次生命的记忆被困在琥珀中，保存完好。
但是以前的记忆，当她还是艾德琳·拉瑞尔的时候——坐在母亲旁边的凳子上揉面包的记忆，看着父亲用木块雕刻面孔的记忆，拖着埃斯特尔穿过萨河的浅滩的记忆——正在褪色。
在树林里，在交易之前，她生活了23年，这23年已经几乎磨破了。
后来，艾迪将能够回忆起近三百年来完美的细节，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