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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厌钦盯着他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
“你吃药。”
男人今天格外好说话。
他把手中的碗放在床头柜上,起身做了个手势,只留了主医师住客房,别的全赶走了。
京宥见他转身,手一伸,把床头的药端在手里。
那药滚烫,泡开了还一股粘稠的恶心味。
他不管不顾,嘴唇一挨到碗边,喉结滚动几番,那一碗的东西就全入肚了。
舌身和嗓间的滚烫并没有让他皱眉。
这样的热度好像驱散了他浑身的寒,连带着唇色都润了两分。
欲厌钦回身就看见他放碗的动作。
前后不过两分钟。
“京宥,你病昏了?”男人说话减少了平时的不急不缓。
他端过那碗,知道药有多烫。
“……你叫我喝的。”京宥直接用手拭去嘴角的药沫,眼瞳终于清晰了点。
他一直听话,欲厌钦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除了那些……他着实不愿的事。
“三岁小儿都知道药烫了要放冷。”欲厌钦尚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就这么不愿让我喂?”
京宥显然知道他赶个人,交谈几句回来就要继续喂。
他把脸朝向窗外,声音低缓:“欲先生白日工作辛苦,夜间还要照顾我,已经很操劳了。”
和他住了这么多年,京宥知道霸总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没有特别日子,欲厌钦几乎要忙到晚上一两点,早上四五点起都是常事。
今天估计是难得早回,还撞上他烧得昏迷不醒。
“你也知道?”欲厌钦并没有因为他话里所谓的关怀缓脸色。
京宥见他确实疲惫。
男人站在床前,抽出床头的烟,含在口中,单手摸了打火机,又忽然放下了。
“怎么不开灯?”京宥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整个房间黑蒙蒙的。
窗帘倒是全扇开了,窗外电闪雷鸣,雨打在窗子上发出颤颤声响,又滚着纹路落下去。
没有月亮,欲家别墅外也没有什么车灯路过。
闪电一有一没有地掠过,一瞬瞬照亮房间里人。
“停电了,在抢修。”欲厌钦答。
这还是他住了这么久,第一次遇上停电。
欲家别墅都给闹停电了,可见天气恶劣。
京宥看得眼睛酸疼,扭头来正视欲厌钦的脸。
男人话音落了没多久,头顶的吊顶就亮起来。
这光线太突然,更刺激得京宥眼睛酸涩,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弄得一张脸脏兮兮。
欲厌钦看着他难受,转身调了调灯光的亮度,又重新站回来。
男人显然习惯了命令:“烧还没退,等药打完再换两次,这两天不能洗澡。”
京宥听他婆婆叨叨,精神迷迷糊糊。
不知道这人遇到了什么事,今天心情这样好,照料他的话一连串地蹦。
欲厌钦看见青年笑起来,那些掩藏不住的妖艳感随着他舒展眉间的动作蔓延起来。
他又继续问:“你笑什么?”
“我没笑。”京宥回答得快,眼睛终于适应了暗光,他才继续道,“难得见你这个样子。”
他稍稍眯着瞳子,借着暗光看清欲厌钦的脸庞。
男人个子高,身形微壮,骨架比一般男子稍大。
那头发捋得一寸不乱,胸口领结早就解开,还卸去衬衫的几颗扣,喉结便更明显。
京宥坦然看着他的脸。
欲厌钦生在俊男美女辈出的欲家,容貌自是顶尖那一批的。
可人家就浓眉薄唇,常年不苟言笑,更衬他成熟风貌,阳刚坚毅。
不似他这幅样子……天生病瘦。
“你说这话又盯着我看,我可管不上你的身体好不好。”欲厌钦眼神没变,又冷又凶。
果然,京宥听了这话脸色微怔,很快别开眼去,掩住眼底神色,微抿唇,不再多说话。
欲厌钦今年三十二,他住在欲家也近八年了。
想来他也不再是少年模样,好巧不巧和第一次遇到欲厌钦时,他一样的岁数。
欲厌钦二十四岁掌舵欲家,清理门户,执掌权利。
他二十四岁因看一场月季,险些高烧去了半条命。
“我累了。”京宥的眉又皱起来。
他一遇到两人感情问题的事就回避,他是知道欲厌钦厌恶别人躲藏或是软懦的样子,可现在属实没有心思去应付。
欲厌钦果然开始不说话,京宥听不见回答也不仰头。
就在安静得他要认怂的时候,又听男人开口:
“累了也挺着,今晚换完药前不许睡。”
果然是些无厘头的要求。
语气渗渗,是要生气。
他工作了一天,居然也没有要去睡的架势。
京宥生了病,脑子昏沉沉,胆子倒大起来。
他不想回欲厌钦,也不想惹这个疯子,干脆直接闭眼,一副乖顺样子,随他折腾。
欲厌钦说得出做得出,喊了管家来,让京宥下了一次床,一顿折腾换掉被染脏的被褥。
京宥打着点滴,整个人踩在地板上都是漂浮的。
他固执地一只手拽着点滴杆,和欲厌钦站隔了两步。
男人由不得他,两步靠近,伸手就往他衣领伸去去。
京宥一惊,以为他失心疯了这时候发狼瘾,也顾不得脑袋昏沉,冷了神色避开,防备得如过了毒的刺猬。
“你做什么?”他终归性格好,问话也有气无力。
欲厌钦看了他几秒,冷笑道:“你等着一身脏上新换的被褥?”
男人果然正常不了一会儿:“还是说你怕什么?这样多次夜晚还纠不过来你躲闪的毛病?”
“京宥,你今天是非要惹我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