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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见,问问是何缘由,臣昨夜一夜未睡,左思右想,也不得其理,但翻看徐主事的奏疏,臣去各部堂了解一番,所写内容,并无虚妄,所以臣也不知如何是好。”
又把话推了回去,折子上的事,多数都是真的,若是太上皇再问,岂不是讨个没趣,所以,事先提醒,别又像宋阁老一般,给气出个好歹出来。
但这些话,落在众人耳中,多有惊吓,这些话,能在这里说,太上皇周圣卓莞尔一笑,坐在那,拍一下桌子,
“以前别人都说洛云侯年轻气盛,今日一见,朕还真的信了,有些事,你在关外不知道关内的事,就说漕运亏空一案,若不是朕停止查案,没有耽搁江南堤坝修缮,或许就在哪一年,江南就会陷入水灾当中,何来风调雨顺,富硕江南,你们都藏起来,朕去问一问这个徐县令。”
“是,太上皇。”
众人齐声应下,纷纷退到石室角落的甬道内,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前面不远处的铁牢,铁牢内铺着一层稻草,徐长文就坐在稻草上,囚服早已被泥泞与尘土染得看不出原色,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脸上还有未清洗的脏乱,可那双眼睛却依旧亮着,透着几分倔强。
寻见周围的人都退下,只见太上皇抬手示意内侍上前,内侍立刻捧着一套粗布衣裳与一顶旧毡帽上前,太上皇接过衣裳,动作缓慢地换上,又戴上毡帽,将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下颌的皱纹。
随后对着内侍低语几句,内侍点头退下,随后便见太上皇提着一个食盒,缓步走向铁牢。
铁牢的铁门被内侍打开,太上皇走进去,又随手关上了门,将众人的目光隔绝在外,只有两个换了衣物的禁军狱卒,站在铁牢外面的甬道内,石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回荡着油灯燃烧时“噼啪”的声响,还有铁牢内偶尔传来的低语。
张瑾瑜站在角落,屏住呼吸,凝神细听,只听太上皇的声音隔着铁栏传来,带着几分刻意压低的沙哑:
“徐主事,老夫是宫里派来的杂役,奉命给你送些吃食。”
徐长文抬起头,目光警惕地看着来人,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坐直了身子。
太上皇将食盒放在地上,打开盖子,里面是两个白面馒头与一碗热粥,热气透过铁栏漫出来,带着淡淡的米香。
“你也别多心,老夫就是个跑腿的,知道你在这儿受了罪,想着让你吃口热的。”
他一边说,一边将馒头与粥递到徐长文面前。
徐长文盯着那碗热粥,喉结动了动,却依旧没接,声音嘶哑地问:
“你是谁?宫里为何会派你来给我送吃食?”
太上皇笑了笑,声音里带着几分沧桑:
“老夫就是个无权无势的看守天牢的小官,哪知道那么多?不过是听上面的人说,你是洛云侯的门生,侯府还在照料你老母亲,想着你或许是个忠臣,只是一时糊涂罢了。”
这话像是戳中了徐长文的痛处,手心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忠臣?如今在世人眼里,我不过是个邀名的奸臣!可他们哪里知道,我徐长文从未贪过朝廷一分银子!从未对圣人诋毁过一句话。”
太上皇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却依旧不动声色地问道:
“哦?你没贪?那为何你会被抓,没有诋毁圣人,老夫倒是听外面说,你目无尊上,狂妄无比,那么多人审你,想来你也不是心服口服,外面正好有个公公来传圣旨,要老夫代为问话,不对,叫驳斥你的话,都告诉你,想听听,你是怎样回他们的话的。”
说着就摸过牢里的一个凳子,靠着牢门就坐下来,而临边牢房内,全是禁军侍卫,和记录的太监在里面。
“好,那大人可否告知,您在诏狱内,任何职位。”
徐长文并未动那些碗筷,眼中波澜不惊,坐直身子,等着回话,
太上皇倒是不急,端起那碗热粥,又递到徐长文面前:
“和你一样,在大武朝任职,也是一个六品官,负责诏狱记录的,你先喝口粥,慢慢说,若是真有人冤枉你,你总得把真相说出来,才能洗清自己的冤屈,若是有人威胁你,你也如实回答。”
徐长文看着那碗热粥,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接了过来,凑到嘴边,喝了一口热粥,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让他稍微缓过劲来,声音也清晰了些:
“洗清冤屈?从何说起,下官任职以来,仅仅做过县令一职,期间赈灾救民,状告贪官污吏,并无过错,无罪岂能认罪。”
“嗯,说得好,你倒是清廉,这一点,老夫赞同,都说年轻人气盛,一点不假,既如此,老夫就问了,你只管回话就成,华夏三代以内可称为贤君者,该首推何人?”
太上皇追问,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为君者,当为身后名,前后贤明帝王做表率,他怎会落于人后。
“回大人的话,下官一直以为,可称为贤君者,当首推汉文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