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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凡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真的？空口无凭，得找个人看看，来，熊孩子，去看看你姐姐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莫凡挤了挤眼，递过去一个“现在行动”的眼神。
熊孩子冷贞玉何等聪明，立即会意，他一蹦一跳走到了冷绝鸣和冷珠玉身边，围着冷珠玉转圈，熊孩子不时扯扯姐姐的裙子，又不时拍拍她的身体，转了半天后，冷贞玉突然惊讶地开口。
“咦？这里有点奇怪！”熊孩子冷贞玉指了指姐姐的身后。
“嗯？”冷枫和薛河一脸尴尬，这到底怎么一回事？难道真如莫凡所说，这冷绝鸣私下对冷珠玉做过不可告人的勾当？
“哪里？你休要讹我！”冷绝鸣表情明显一慌，他可不记得自己对表妹做过什么，他要亲自查看。
“你看！”熊孩子又指了指姐姐背后。
冷绝鸣满脸疑色，皱着眉头靠近查看。
突然，熊孩子一把掀起了姐姐的裙子！
“哎！”冷绝鸣眼睛瞪得如同牛眼。
发呆半晌之后，满面黑红的冷绝鸣突然发觉自己的腿不对劲，低头一看，熊孩子竟然手脚飞快在他腿上贴了十几张落雷符。
熊孩子灵力太低，只能触发几张，但是这也足够了。
噼啪爆响之后，冷绝鸣全身流窜着各色电流，他一时间僵在当场。
冷绝鸣敏锐地察觉到阴谋，他正要一跃而起。
莫凡的法诀却已经掐完了。
“毒爆！”莫凡一声低喝。
冷绝鸣双脚蹬地就待腾空而起，却忽然双腿一麻仰面跌倒，失去力气。
冷绝鸣绝望地看到两只漆黑的针冲着自己双目射来，他想闭住双目，想用手阻挡，可惜身体僵硬如铁，他中毒了！
冷绝鸣终于慌了，自己怎么会中毒？
两秒！
仅仅只有两秒！
但是莫凡抓住了。
莫凡的《毒舌经》施法结束，之前积累的毒素最终都以麻痹的形式爆发，克制邪祟的落雷符在极短的时间内抵消了符文之体的毒免疫。
伴随着两只漆黑毒针射入冷绝鸣的双目。
砰砰！两团小型血花溅出，冷绝鸣双目法阵的红光迅速消退了。
“啊！……”
冷绝鸣发出了凄厉至极的哀嚎，周身的死气再度爆发，席卷天地而来。
莫凡飞快射出灵丝，将冷珠玉姐弟二人从死气中拖回到安全区域。
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情远远超过了众人的想象。
一切太快了！
冷枫和薛河根本未看清楚发生何事，就被突然爆发的死气惊到，他们二人连连后退。
熊孩子落地后和莫凡愉快地击了个掌。
“耶！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人手臂勾在一起。
围观众人下巴掉了一地，发生了何事？怎么突然就把冷绝鸣的符文之体给破了？
死气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这次冷绝鸣并未站起来，而是直挺挺躺在地上。
冷绝鸣圆睁着双眼，想要看到什么，却发现一片黑暗，那个美丽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了，他的心突然很痛。
冷绝鸣的脸色逐渐黯然下来，他知道自己输了，虽然对方获胜的方式令人不齿，但是输就是输，没什么好说的。
成王败寇，自古便是如此！
“其实我都明白，只是放不下。”冷绝鸣在自言自语。
“我知道表妹看我的眼神和看他的眼神完全不同，从表妹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自己输了。”
“我知道就算把表妹抢回来，她也不会幸福。”
“我明明都知道，可是我就是放不下，我就是想带她走，可是我做不到了。”冷绝鸣的声音有些哽咽。
冷绝鸣无神的双目流下了两行血泪。
莫凡的心情异常沉重，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人生就是这样，永远有人欢笑，永远有人会受伤。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一切都结束了，我输了……终于可以放下一切。”冷绝鸣裂开嘴笑了起来。
“你们动手吧！”冷绝鸣面色平静，似乎已经解脱。
他知道自己没有符文之身，面对莫凡三人将毫无胜算，而且死气也在不断地吞噬着他。
冷枫面色阴沉不再说话，将头转了过去，冷绝鸣毕竟也是自己看着从小长大的，他不愿意看到他最后一幕。
薛河走过去扶起冷珠玉，冷珠玉恢复了正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薛河扶着她越走越远，他不希望她看到那残忍的一幕。
熊孩子冷贞玉拍了拍莫凡的背，露出一个“我是小孩，总不能我动手吧，何况他是我表哥”的表情。
莫凡十分清楚，冷绝鸣已经成了怪物，他今天必须死，这便是残酷的世界，不管谁动手，结局都是一样的，但是看这情形只能自己动手了。
当个坏人真难！莫凡叹了口气，他真的不想亲自动手。
莫凡摸出储物袋里的灵剑，提剑向冷绝鸣走去。
冷绝鸣身体上那些盘根错节的经络已经消失，皮肤灰白如同瓦片，没有任何光泽，死气沉沉，显然破了他的符文之体后，他所剩无几的生命正在快速流逝，如果弃之不顾，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被死气完全占据，变成可怕的邪祟。
莫凡提起灵剑，双手握住剑柄，对准了冷绝鸣胸口的符文。
“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莫凡告诫道。
“下辈子不想做人了，做人太累。”冷绝鸣拒绝。
“想不到你还会开玩笑。”莫凡嘴角微微上扬。
“小时候我养过一只小羊，很可爱，我很爱它。可惜它被我爹杀了，说是怕影响我的修行，下辈子我想做一只小羊，有个人能爱护我。”冷绝鸣脸色平静。
莫凡一阵默然，原来这个冷酷的人心里一直希望被人关爱。
“快动手吧，再慢点，我就控制不住这些死气了！我不想表妹看到我变成一只怪物。”这是冷绝鸣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他的最后的请求。
莫凡眼角有些湿润，这个敌人临死前，还在乎他的表妹，他明明可以自暴自弃，让死气吞噬自己，变成邪祟，但是他还是选择作为一个人死去，仅仅是为了在心爱的人面前留下最后的尊严。
死气似有感应，拼命挣扎想从冷绝鸣的身体逃出，冷绝鸣紧咬牙关，胸口的符文红光大盛，死死扯住了无尽的死气。
夕阳如血，残霞漫天。
莫凡不再言语，一剑刺下！
无尽的死气哀嚎着想从冷绝鸣的身体上冲出，奈何破裂的法阵如同一个黑洞，疯狂地吞噬着死气。
这一刻，莫凡似乎感觉到了冥府的大门已然开启，那些彷徨于人间的怨念被席卷而下，消失了踪迹。
……
一阵冷风起着旋儿远去，冷绝鸣脸上前所未有的平和，仿佛睡熟了一般。
“做个好梦！”
莫凡收了剑，转身离开。
罗大爷和任思月在远处等着自己。
“死骗子，怎么这么久，我都快睡着了。”任思月一如既往的刁蛮。
“我们回家吧！”罗大爷微笑着，满脸都是褶子。
“回家！”莫凡眼眶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