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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
江面上全是扑腾的人，和已经死掉的人。
江水冰冷，牙齿很快上下打战起来。李树龙的脸，从苍白变成了铁青。
曹龙笙和李树龙都抓住船板，顺着江水漂流。
过了五六分钟，前面出现一艘小汽轮，正是老方他们抢走的那艘。水面旋涡太大，他们开了半天还没走远。
曹龙笙死命游近汽轮，扒着船帮翻了上去。
船上坐得满满当当，全是老方的人。老方一见我俩，伸手就掏枪。曹龙笙一拳捶在他的鼻子上，打出血来。
老方怒吼一声，猛然撞过来，曹龙笙脚下一轻，腾空飞起，砸在另外一个人身上。浑身散了架一样的痛。
曹龙笙摇摇晃晃，给几个人围住，一点施展不开。老方一拳打在他肚子上，曹龙笙像虾一样拱起了背，呕起来。
老方抹了一把鼻血，掏出枪，指了指他：
“妈的，老子送你喂王八。”
一排枪响，对面扫来一片子弹，打在船帮上，老方赶紧蹲下。
曹龙笙抬头一看，几十艘小艇包围过来，每只小艇上了站着几个黑衣人，黑衣人身后还站着几个当兵的，人人拿着冲锋枪。
曹龙笙知道，他这是搅进了政府军和南方军的战斗，靠哪边都是死路一条。
这种冲锋枪，又叫手提机关枪、花机关，是德国18/28冲锋枪，正式的叫法是“白格门手提机枪”，汉阳兵工厂仿制了许多。
老方一伙顾不上曹龙笙，向船外还击，更多的子弹打进来，碎屑乱飞，又是几个人倒下。
曹龙笙本来被几个人押着，反而因祸得福，那些人替他挡了子弹。曹龙笙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这时一个榴弹丢进来，冒着烟打转，老方大骂一声，弯腰去捡。轰隆一声，榴弹在船头爆炸，老方被炸得粉身碎骨。
堆放在船头的几箱毒气又漏了几罐，呲呲冒出绿雾。
曹龙笙纵深一跃，跳进江里。
老方的手下还剩下两个人，冲到船头，拿着枪乱射，马上就被打死，倒在绿雾中。
顺着爆炸激起的浪，曹龙笙在江面漂了老远。黑衣人没工夫理我们，减下速度，慢慢靠近汽轮。
他们的目标，是剩下的那几箱毒气弹。
毒气渐渐散尽，小艇贴上了汽轮，黑衣人跳了上去。
曹龙笙渐渐支撑不住，慢慢往水里沉。
这时，空中炸开一团烟火，照亮了半个江面。十几艘木制快船从江岸飞速驶来。
当先一艘船上，一个女孩长身直立，身穿紧身的鱼皮水靠，身背长枪，手持双刀。
水靠的黑色罩帽之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两眼亮晶晶，正是落水失踪的赵曼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