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dingdian666.com)更新快,无弹窗!
盖即缘此。《如意君传》一开始亦略过武后的生平,宠怀义及二张,接着便转入写“如意君”薛骜曹与武后的**故事。全书充斥着露骨的色情描写,趣味格调都较低档,历代都被列为禁毁小说。象所有描写面首故事的小说一样,《如意君传》亦写薛骜曹“驴公子”的本事——“阳道壮伟”,小说极尽夸张宣染之能事,几无出其右者:
“骜(敖)曹年十八,长七尺余,白皙美容颜,眉目秀朗,有臂力,矫捷过人。博通经史,善书画琴弈诸艺。饮酒至斗余不醉。以故多轻侠之游。
而**特大异常,里中少年好事者俱知之。每遇敖曹饮酒,求一睹以为戏笑。敖曹曰:‘吾以此物累,不知人道,时有所感,无计可施,方用为苦,何足供诸君欢也。’强之乃出其**侈阔棱跣,其脑有坑窝四五处,乃怒发,坑中肉隐起若蜗牛涌出。自顶至根,筋劲起为丘蚓之状,首尾有二十余条。江莹光彩,洞彻不昏,盖未曾近妇人之渐渍也。
少年见之,咸惊异,试以斗粟,挂其首。昂起有余力,无不大叹绝倒。同与敖曹游,娼家初见其少年,歌讴酒令,无不了了。爱而慕之,稍与迫睹**,无不号呼避去。间有老而淫者,勉强百计导之,终不能入。敖曹**名既彰,无有与婚者。居时常叹嗟,有悲生之感。”
写面首的“才具器用”,有白描、有衬托、有宣染,可谓竭其所能。盖面首的本钱本在于此。
太监牛晋卿荐敖曹于武后,备述其所长,复云:“手不能握、尺不能量、头似蜗牛、身如剥兔、筋似蚯蚓之状,挂斗粟而不垂。”武后听不禁倚帏屏而叹曰:“不必言吾已得之矣。”后世小说每每宣染武则天的**。而此语真是妙绝,虽惯妓熟罐,也说不出此等淫亵之语。只得自叹弗如!
中国古代小说,每每对男性的生殖器有着浓厚的兴趣,这种兴趣甚至达到畸型变态的程度。在色情文学中,写男性生殖器远远要比写女性的性器用力深厚。而对男性阳道的描写则基本上集中在其大小粗细长短上。写其细小,则“垂囊如败枣经霜,裹顶似僵蚕在茧。”……写其粗大则如敖曹,天下妇人都不能容受,唯则天武后方能吞纳其“贤才”。这一段描写见于《金屋梦》第四十四回:“木瓜郎语小莫破,石女儿道大难容。”本回接着写黎金桂(金桂乃潘金莲的托身)淫奔潘子安不着,反遇见正在鼾睡的王雷公,作者兴趣不减,进一步状写王雷公的胯下器官:
“(金桂)想了一想,既到此处,怎肯空回,就在此人身上略泼一泼心中的火,也不枉来这一次。上前才要摇醒,只见一张椅子上搁着一件东西,象是一匹青布卷成了长卷子一般,却为何一半在腰里不曾解下。上前仔细一看,原来是件怪物,紫筋暴露,凹眼圆睁,足有一尺余长,粗如截瓠,险不惊倒了少年好色东邻女,半夜淫奔的狐狸精。欲侍伸手去摸,又怕惊醒了此人,有命难逃,无门可入。”
这种描写,在世界各民族的文字中,是不多见的,偏偏作者还堂而皇之地大讲道理,其实是借惩淫劝叫鰼(习)名,行猎奇射利之实而已。中国许多的淫秽描写,都打着这种“假饮食男女讲阴阳之道”的旗号,但其实质大多属于生理性的宣泄,本身无多大社会意义。但面首一族既是以色相媚人,恐怕其本钱不仅仅在他上面的一张小白脸,故在此对上述现象略做了点简单说明。值得一说的是,大凡面首,因其出卖肉相,就其人格来说是非常卑劣污秽的,面首族的下场一般都是很悲惨,一旦失去他们的雌性靠山,他们的路也便走到了尽头。历史上的大面首,如嫪毐被车裂分尸、吕不韦畏罪自杀、薛怀义被众妇捶杀、二张被剐杀煎炙等等,无不如此。
但在《如意君传》中,薛敖曹这个面首形象,作者却是从正面加以塑造的。在小说中,作者一方面竭力铺呈宣染敖曹与武则天的性事,一方面又要突出薛敖曹的品德高洁,虽竭身事君而不堕落欲河孽海,可谓忙煞,可谓用心良苦。比如写薛敖曹的羞耻之心。其实,面首族中这“羞耻”一词,用到他们脸上也白用!羞(修)字认识他,他却不识羞(修)!
牛晋卿奉武后诏书并带了金帛访敖曹,敖曹却说:“下贱之资于渎圣德、非臣如宜,不敢奉命。”而牛晋卿却循循善诱地劝导,说:“足下不欲行于青云之上,乃终困于闾阎之下。”薛敖曹叹道:“青云自有路,今以**为进身之阶,诚可耻也。”这倒是比冯小宝、柳谟、侯祥、二张之辈清高一些。但到底挡不住晋卿的规劝,晋卿不愧巧舌如簧,抓住薛敖曹的病痛之处:
“晋卿耳语曰:‘足下能高飞远举,出于乾坤之外,且汝尚不知人道,非今圣上,谁可容者?’薛敖不得已而行。在道叹曰:‘贤者当以才能进,今日之举,是何科目?’”
作者竭力褒扬薛敖曹的不情愿进宫去侍奉武后,但读之总觉得有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忸怩和做作。说得难听而又贴切一些,就是“假屌丝!”说得好听一些,那就是“馋猫不吃鱼——假正经。”结果他还不是应聘而去了么?不过这倒是面首们常有的假丝情态!恶心!
最令人捧腹大笑的是,庐陵王李哲从房州被召回,虽有狄人杰等正直大臣的劝谏,而真正得力的却是薛敖曹在床榻上向武后巧吹的“枕边风”和“剔火**”。武后嗜爱薛敖曹独一无二的“天下第一棍”——“尘柄(阳道)”,而薛敖曹便以自残阳道,相要挟,定要武后将儿子李哲(李显)宣召回宫,写来十分热闹、十分可笑,真是天下“奇文”——
“复一夕,后与敖曹欢会过度,联臂相偎而寝,至日高枕未起。后谓敖曹曰:‘卿若读书,登甲第,位至宰相不能有如此奇遇。子之尽心与我,可谓至矣。子之饮食衣服与至尊等,我之待子亦不薄矣。我欲爵汝贵汝,汝又恳辞,当取汝兄弟宗族富贵之,决不爽信!’
敖曹曰:‘臣向者云,孑然一身,陛下不忘之耶?臣非以才进身,臣诚无所希宝贵……臣今不避斧钺言之,陛下不必听,陛下幸而听之,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
后曰:‘吁,如意君何言也?我一身已付君,岂有言而不听者乎?’
敖曹曰:‘陛下既已许臣言,臣当敢言:皇太子何罪废为庐陵王,远谪房州?况闻此来改过自新,天下但闻陛下欲削唐社稷,臣恐千秋万岁后,吕氏之祸及矣。人心未厌唐,陛下宜速召庐陵王来,付以大位,陛下高拱九重,何乐为如之?’
后有难色,敖曹曰:‘陛下如不从,臣请割去阳事,以谢天下。’
遽起小匕首,向尘尾欲自裁,后急夺之,尘首已伤入半寸许,血流涔涔。(此中尘即指阳道者也乎哉!)吆喝?欲炼此功,必先自宫。难道说,这薛小子要炼阴阳大法之一《癸天宝典》乎?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后起用净帕试(拭)干,以口呵之,且泣骂曰:‘痴儿何至如此?’
敖曹曰:‘臣之为儿,乃片时儿耳,陛下自有万岁儿,系陛下亲骨肉,何忽弃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