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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暖意,些许亢奋,见唐生不顾尊位,诚信以待,本想一口答应下来,可不知怎地,猛然想起父亲与西宁王当年之间种种,故而沉吟,陷入沉思。
卓雅听着兴起,兴冲冲蹲下身来,问着唐生:“唐生哥哥,你我本是兄弟,为何还要再行结义,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唐生听了,心中痛快,哈哈大笑起来。文若丧着老脸,不屑说道:“殿下何等尊贵身份,岂是尔等刁民所能攀附比肩?竟与殿下这般称兄道弟,真是恬不知耻。”
“唉!不碍事,不碍事。”唐生挡在文若身前,解释道:“卓贤弟心直口快,身负神力,唐生喜欢得很。卓贤弟说得不错,你我三人既已兄弟相称,何必再有那些啰嗦的繁文缛节?诚心相交,何等痛快?你说是吧,卓贤弟。”
“卓贤弟?”文若将这两字咬得清清楚楚,冷声一笑,歪看着卓雅,颇具深意地反问了一句,哼哼一声,笑而不语。卓雅听出文若这阴森森不怀好意的语气,自知被看穿了女儿之身,心中窝火,一脸笑意瞬间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知裴兄有何高见?”唐生虔诚问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殿下胸怀似海,宽仁待人,有些人心生暗鬼,坐怀恶意,殿下不得不防啊。”文若盯着卓雅,恶狠狠说道。
“莫非是在说你自己?”卓雅寸步不让,上前瞪着文若,不依不饶。
“好啦,二位贤弟,快坐下,这野牛肉再不吃就烧焦了。”唐生抽出宝剑,在肉上割开几块,分给二人,笑着问道:“那卓兄年岁几何呀?”
“我?嗯,让我想想。”卓雅细细眼睛溜溜滑转,擦出一闪亮光,巧言道:“十七岁。”
文若听了,十分不信,猜想这丫头充其量也就十四五岁,只因生得强壮,像个大人,不禁暗讽一声,摇头轻蔑笑笑。
“哈哈,那唐生就当仁不让了。”唐生低头,稍怀伤感,紧接说道:“唉,唐生早年折了骨肉同胞,如今痛失父母,再无近亲,二位即是我兄弟,唐生愿与二位同生共死,终生不负,有此一诺,天地可鉴。”罢了,唐生跪在二人面前,逐一拜首。
文若惊了手脚,叩谢道:“兄长在上,请受弟弟一拜。”
卓雅在一旁看着,不以为然说道:“兄弟之情自在心中,唐生哥哥即有言在先,无需多礼,你这腐儒倒是殷勤奉承,说不定藏着什么祸心,日后想要加害哥哥。”
“卓弟不许胡闹。”唐生猛地抬头,肃穆威严,上前一把拽住卓雅手腕。卓雅不服,拼命挣脱,却被唐生死死按住不放。
“你若视我为兄,也要视裴兄为长,唐生虽是朝廷郡王之子,但你我兄弟若想活命,必须依仗裴兄,你年幼无知,要给裴兄叩头行礼,以示诚意。”
“凭什么?”卓雅轻哼一声,斜眼说道:“就凭这厮早生我几岁,我就要给他磕头?”
唐生气得眉毛打颤,卓雅也不示弱,挺着宽阔胸脯,赳着脖儿,仰得老高,倒是被凉在一边的文若哼哼一笑,宠辱不惊,双臂掀起裤腿,轻抚衣襟,跪在卓雅面前,不卑不亢道:“裴某有礼了,望卓贤弟日后多多照应。”
“这还差不多。”卓雅心气高傲,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方才胡闹,无非是想折辱文若一番,此刻见他这般恭敬,心中已然气消,伸手俯身,将文若扶起。二人四目相对,篝火映衬下,卓雅双目如浆,泛着朵朵烈焰,如火海般热情,卓雅却见文若双目如死,眼色浑浊,毫无光泽,沉陷眼眶,凸出宽额,在阴影笼罩下,竟看不到一点颜色。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只看了一眼,就好像在地狱走了个轮回,这般阴森莫测,真让人不舒服。”卓雅觉着浑身一冷,喏喏避开,礼貌寒暄道:“还望兄长庇护卓雅。”
文若懒得理会,面无人色道:“一定,一定。”
当夜,唐生三人共饮牛血,结义兄弟。两日下来,三人形影不离,坐山而息,临河而饮,畅所欲言,沟通无碍,唯独两件事僵持不下。一来,卓雅执意要跟着唐生文若北上长安,说什么都不肯离去,对此,文若暗中反对。身边带着一个不知根底,甚至不愿吐露性别的生人,文若终究是放心不下,可唐生亦不知文若目的和真实身份,与他们二人皆是初次相识,且都有了过命交情,自是不愿就此分别。二来,文若打算取吐蕃入侵路线,沿岷江西岸北上,绕过三江,直抵陇右,此路虽险而难走,可敌军亦无法派兵追剿。对此,卓雅却坚决反对,她更倾向绕道东侧黔贵之地,经襄阳汉水,抵达长安。若是这般走法,唐生或许安全到达长安,可文若不同,一旦沿路官军察查身份,文若交州长史之子的身份必定暴露。交趾之乱过后,文若对岭南各州政令尚不知情,若曲览不死,上奏朝廷追责下来,文若定是死路一条。
文若仗着王府幕僚身份,试图说服唐生,可唐生更倾向卓雅的策略,又不好伤了义弟一片赤诚,故而被夹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