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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里又无外人,你心里想什么,全说了出来。别做样子难看。”
“小子对河道、水利等事物,自然比不得河工老前辈与总督大人。小子只想起昔日鲧禹治水的传说。一味堵水是不行的,水势大了,必须得疏。黄淮两河如今都是地上悬河,水势过大必然漫出河岸,危及百姓。以往尚有洪泽湖能蓄水,如今洪泽湖尚难自保,只能往其他地方疏。”
蓉哥儿说完此话后,便不再出声。
这道理,众人都是明白的。只是要做却难的很。
大禹治水多少年,才能留下功绩传说。
黄淮两河不是一朝一夕能处理得了的。
自太上皇广熙登极以来,洪泽湖每十年修九次,都是缝缝补补般小打小闹。如今要开口泄洪,必然得重修高邮湖到长江的引水渠。
这可不是小工程,还有高邮湖至洪泽湖一段,也是重建。都要银子,要大量的银子。
没一二百万两,根本不可能!
这些钱从哪里去筹?
每年拿一二十万两修堤救灾,和一次性拿几百万两护河修堤,可不是同样的概念。要让显德皇帝知道修一次洪泽湖,便要花掉两淮一年的盐课。还不知道怎么郁闷,心如刀割也不为过。
贾蓉听众人聊了一宿,已经天亮了才听。
忠顺王道:“招本地州、县长官,负责好洪泽湖东南两岸百姓迁离工作。不管这雨下几日,为保百姓安全,先将他们安置到周全地方。一来避免洪泽湖随时决堤,二来疏散时探查泄洪是否可为。”
诸官员得令,纷纷安排下去。
可怜了蓉哥儿同段玉,足足一天一夜未曾合眼。吃了前晌,换了班,两人才睡了个好觉。
等蓉哥儿一觉醒来,天色亮堂不少。
“雨势小了。”
段玉欣喜道:“看来此次洪泽湖应是无忧。”
真的吗?
蓉哥儿却笑不出来。雨势小,不代表雨停。南方人都知道,这季节的雨就是这样一阵阵,忽大忽小。
可能会连下几日,中间偶尔停几次,小几次,又大几次。就跟男人的某些反应一眼,完全没有规律。
连着两日,贾蓉也没睡上一个好觉。
反而被人找上了麻烦。
在外巡视途中,遇上有漕运部院的官员,在贾蓉耳边小声哼道:“这等下策便是你想的?洪泽湖泄洪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在乐马湖、淮河等地建引水渠?”
“乐马湖、泗水、淮河都是容易引发洪流的危地,当然要建分洪水渠,保证两淮诸地不会轻易受到洪水侵害。”蓉哥儿一脸迷糊道。
只是漕运部院的这人却不这么想,低声怪罪道:“咱们可知你底线。你们金陵贾家以往确势大,如今却也不是顶上的大家。不就是想卖你们宁国府的水泥天物吗?不就是想在两淮地区建渠开田吗?没有咱们漕运部院允许,我就看你们的水泥能从哪里运通。”
哎哟,好家伙,这家伙竟然拿水泥威胁自己。贾蓉眼珠一转,记下这蠢蛋模样。
心里算是明白自己哪里得罪漕运部院,原来是这些官员以为乐马湖、洪泽湖、淮河、泗水等多地修建引水渠,是用来灌溉良田的。
现在黄淮水多,将各地的水分流下去也刚好,不会轻易造成洪涝灾害。但是一到枯水季节,这引水渠少不得给两淮地方田地引水灌溉,那时分流下去运河里水力就小了。
贾蓉还未说话,后面有人听了声音,立马走上起来。也是侍卫打扮,气度不凡。
那人伸出长臂,抓起这官员领子,大声冷笑道:“是你们总督大人指派过来的?也不瞧瞧你是何身份,咱们侍卫处只听命于当今,是你等可指责的?漕运总督若是不满,大可亲自过来问罪,瞧瞧咱们赏不赏他好脸色。”
后面跟着的段玉也笑:“渃哥儿说得在理,这位不知名的漕运官员可将漕运总督请来。咱们侍卫处的人也想见见二品大员该是怎么官威。还想阻止贾家的水泥运通,我看漕运总督有没有那个胆子。”
贾蓉见漕运部院的人脸上一黑,不敢再答话,心里也笑。
又见那位叫渃哥儿的侍卫,一巴掌拍漕运官员头上,冷脸道:“回去告诉你们总督大人,先护好他头顶的帽子。二品大员不是那么好当的,说不等那天漕运总督就换了人。”
漕运部院的人灰溜溜走了。蓉哥儿问:“不会有事罢?”
渃哥儿道:“有事?能有什么事情,不把他这藐视皇威的罪责告到宫里去,已是咱们最大的仁慈。漕运总督要敢多说一句话,咱就掀了他老底,把漕运部院往年的龌龊事都捅出来,看他去哪里耍威风。”
呀,这位哥儿竟这般生猛。
蓉哥儿瞧得心惊胆战。段玉小声笑道:“渃哥儿往日不常在王府,蓉哥儿不熟他身份。这位哥儿来头可不小,论亲缘关系也能算是十三爷的侄儿。”
亲缘侄儿,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