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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流露出淡淡的似笑非笑的面容,赵普对此很是淡然。
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想是若有若无一般,让郑阎王见状就觉得发寒。
“我……我杀了你!!”
赵普的目光似乎触及了郑阎王的梦魇一般,霎时间变成一副发疯模样,手中的钢刀乱舞着,朝着赵普砍来。
“胡闹!”门外传来一声怒喝。
季大人此时走了过来。
“这是文曲星庙,岂能见血光?还有,郑将军,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声音威仪,听起来很有排场。
季大人说话的时候,胡子一颤一颤的,想来这嘴边的错愕恐怕就不是简简单单的抖动而已了。
赵普看着面前的景致,心中的一块巨石这才落了地。
如果不是当初侥幸想起了韩老手札中,关于这个郑阎王的身世,怕是今天就得一命呜呼在郑阎王的刀下了。
郑阎王一副错愕的样子,久久不能平静。
身旁两个会打眼的小兵则是开了口。
“回禀季大人,这是刺客,我们将军也是为了您的安危考量,这才要斩了这个小毛贼,永除后患。”
季大人看着赵普,面色难免流露出几分质疑。
“毛贼?诶,这人看着怎么有些面熟?”
“季大人是我。”有季大人在,这几个士兵也不便将赵普的嘴堵住,只好任凭赵普开口说话。
“你是……”季大人一拍脑袋,“你是钱公三千馆的门客,前些日子才来的那个?”
赵普连忙点头,季大人见状对着左右使了个眼色,这才将赵普松开。
推了推身上的尘土,赵普起身的时候,看起来还是还是有些脏兮兮的,浑身上下都沾染着灰尘,背上还有两个带着污泥的脚印。
季大人见状不免动容,伸手用自己的衣袖帮赵普淡去身上的鞋印。
以显示自己爱才。
赵普连忙拱手道,“回禀季大人,小人有负钱公所托。”
“恩公?”季大人想起钱公的时候,目光之中大抵还是有几分敬重的。“恩公托付你什么了?”
“临行前钱公吩咐我要好好辅佐季大人,”赵普面露遗憾道,“小人无才也无能,只能待在文人院中,等着养老送终,只吃管家钱粮,却不能为季大人分忧解愁,实在是小人的过错。”
赵普说着,急忙将双手往前面一送,一副虔诚样子。
“这个么……”季大人似乎也听懂了什么似的,嘴角难免有些讪笑着点点头道,“我对你还挺有印象的,你既然想要在我们下当个一官半职的,凭你的才华,又有何难?只是……”
季大人捋着胡子,沉思到,“只是按理来说,你应该去揭榜,我最近有什么任务,那都是贴了榜在文人院外头的。你若是有心,大可以去揭榜,做这么极端的事情干什么?”
赵普一愣,“大人的榜在何处?”
“就在文人院外。”
“这便是了。”赵普一拱手,“文人院中的文人墨客,若没有半点门路,恐怕终其一生,也是无法离开文人院半步的。那扇门便是界线。”
几个小兵神色唐突,笑道,“这话说得,若是文人们都是出不来的,你今天又怎么会站在这地方?”
“我钻了后门。”赵普起身道,“还请季大人调整文人院制度。”
季大人回头看了看几个武将,面色如土。
不免摇头道。“你说的这些事情,我都会考虑,我现在只问你,要你在我手下当个小倌,你可愿意?”
“愿意。”赵普双手一拱,“自然愿意。”
当个小倌总比不当要强。
赵普的心里盘算着,为了能够更好的生存,还是没有将衣衫里面的两封荐书拿出来。
其一是在于这范质和符家是否跟季大人是一路人,若是仇敌,怕是自己得吃不了兜着走。
其次,则是因为赵普此时还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若是这荐书一亮出来,便是证明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到时候北粮仓也势必会追查道此处,自己的小命还是捏在自己手里更加可靠一些。
赵普重新将两份荐书揣好,心中却是更加的惴惴不安。
一众小兵看着赵普的时候,神情中是有些惊讶的。
毕竟,季大人不是一个随便就会允诺官位的人。
对于赵普而言,这可能就只是一个小小的晋升,而对季大人来说,则无疑是相当的看好。
今次竟然没有通过笔试,就直接允诺了赵普的官位,对于季大人这种重武轻文的人,真的是相当的不易。
季大人看赵普的时候,眼中有几分捉摸。
赵普看季大人的时候,目光一同。
看着情势,小倌的职位,来之不易。
季大人虽然不在意文人院之中的事情,可也不是傻子,能做到这个位置,自然有这个位置的厉害。
能够直接任命赵普,而罢黜那些揭榜的人,便可见一斑。
“你可知道这次揭榜的任务?”
季大人也没含糊,直接开口道。
“不知道。”赵普如实以对。
“今天你先休息,明天一早,便启程。”季大人对赵普如是嘱咐道。“我会安排两个得力的人手,跟你一同西去。”
“西去?”难不成是西天取经么?
赵普心里如是想着,嘴上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具体事情,怕是等到明天早上才能知道。
总归是有差事在身,就比没有的要强。
不过赵普却是清楚,今次如果失败,将再没有下一次。
成败在此一举。
……
季大人离开的时候,赵普双手抱拳,恭送。
紧随其后的,便是双眼猩红的郑阎王。
每个人都有心,心里面都会有伤疤,一些结了痂的,被生生撕开,就是一阵钻心的疼。
这比新伤还要伤痛百倍。
郑阎王错就错在,还有一息良知。
在那个刀口舔血的日子里,郑阎王很清楚自己杀了一个无辜的人,只因为他不想饿死,就做了有悖于礼义之事。
这事情本就是个没有对错的事情。
这么多年来,他却始终记得当年那位老者膝下小儿子的一双仇视的眼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