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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有个大胆的家丁上去,还没挽起袖子,就被当胸用刀鞘一捅,连退几步跌坐在地上,喷出一片血花,便不会动了。
承钰瞠目结舌,他活了近二十年,自来交往的都是谦谦君子,还未见过这样一言不合就动手将人打成重伤的,简直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暴跳如雷地骂了几句“莽夫”、“混账”便泄了气,求助的目光朝傅夫人一望,傅夫人摇摇头,正色说道:“钰儿,既然这位将军要察,就让他察吧,咱们府上的女孩子们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被人看两眼,不至于就少了一块肉。如今事急从权,权当是襄助庆王府捉贼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承钰不情不愿地点了头,对虞韶说道:“那就请你过来亲眼看看,我们府里的丫头可是那个贼人假扮的。”
虞韶本来是一心等着那个假尼姑被揪出来,等了半晌,尚无音讯,他心里便有些狐疑起来。说要查看徐府女眷,也不过是有意地要气一气承钰,如今早没了那个闲心,便摆一摆手,叫左右的兵士去查看,自己亲自举一盏灯笼,领着人往后殿走去。
他前脚才走,后脚便有几名兵士上来要查看徐府的人。这一个嘴里还在咋咋呼呼地说道:“伸手不见五指的,光看怎么行呐?也得摸一摸才能作准呀!”
“得摸,得摸!”这一个垂涎欲滴地笑着,伸手就要往最近的忆芳脸上摸去,忆芳惊呼一声躲开了,嘴里叫着“三哥”,承钰二话不说,上去一脚就将那名兵士踢翻,指着鼻子怒骂道:“你们庆王世子尚且要给我定国公府几分薄面,你一个王府贱役,蝼蚁般的人,也敢在我跟前放肆?”说完叫家丁举起灯笼,语气略缓和了些,转身对徐府众人说道:“二妹妹、三妹妹,大嫂,还有柔妹妹,你们都把兜帽取下来,让这些有眼无珠的狗奴才们看看,咱们哪一个长得像江洋大盗!”
众人听了这话,都不敢违抗,乖乖地把脸露了出来。那庆王府的侍卫见承钰提到了宗海的名字,也心下惴惴然,不敢再调笑,迅速地在人群里掠了一眼,自然没有瞧见可疑人踪,于是跑去向虞韶回禀。不多时又跑了回来,拱手行礼,说道:“虞将军说,改日亲自上门致歉。”
承钰见这就是放行的意思了,于是暗自松口气,只冷冷地回答了一句:“不必了!”然后率众从山门出了望仙庵,径直上车往山下行去。
这一行车队,才驶出丈许的路,徐府众人被绷紧的一根弦还没来得及松弛下来,就听见伴随着轱辘作响的车轮声,一阵马蹄响得得地追了上来。承钰心里一跳,回头一看,见虞韶骑着夜照白,风驰电掣般,自己眼前一花,他就赶了上来。承钰勒住马,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还有完没完?”
虞韶脸色甚是凝重,将马一停,跳下来在地上看了几眼,便指着雪地里的印记说道:“此处车辙比别的要深,这一辆马车上坐了几个人?”
“两个!”承钰想也不想,便答道。
虞韶冷笑一声,从腰间“锵”一声将佩剑拔出,当着众人的面,慢慢走近马车,然后突然出手,如电一般,正要一剑将车窗劈开。
那车窗却“吱呀”一声,被人从里头自己推开了。
“将军。”寄柔那一把柔细的声音,在寂静的雪夜里,是极分明的。然而听在虞韶的耳内,缥缈不定,就好像看见天边的鹞子,时而远了,时而近了。某一时,它飞近了,翅膀轻轻一震,掀起一波风吹草动,心弦震颤。寄柔将帘子又掀开了一隙,叫里头的忆芳也露出半个身子来,“将军看清楚了?这车里只有我和我妹妹,说什么车辙异常,想是将军找了一天的人,眼睛花了。”
他的眼睛花了吗?没有花呀。虞韶晃了晃脑袋,眼前这个人影仍旧没有消失,一动不动地对着他。她那两道娟秀的眉毛,柔美如春水般的眼睛,樱唇微微地合着,两腮原本是瓷白的,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热诚,那瓷白的脸上也染了桃花般的色泽――这分明就是“她”呀!虞韶在一瞬间,那澄澈沉静的眸子里,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欣喜,也有怨怼和担忧。
他有一百个一千个问题想问她:为什么要不声不响地离开?为什么要把赵瑟伤的那样重?还有,她的箭伤好了没有?
他这样想着,不由自主地眼光就落在了她的胸前。
寄柔把手攥在帘子上,稳住声音,又问道:“将军看清楚了?”
“没有。”虞韶把目光重新落在她的脸上,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傻傻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寄柔便把头一低,迟疑片刻,说道:“我姓冯,闺名不便透露,将军见谅。”
这一个场面,实在是太过诡异了。承钰在背后,看不见虞韶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他看寄柔的时间有些久,贸然问出的这一句话又太过鲁莽,于是眉头一皱,上来将寄柔的手强行往里一送,放下帘子,正色对虞韶说道:“既然看清楚了,我们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