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鸣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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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俩人加快了行进的速度,但不敢奔跑,潜藏于阴影中的野兽直觉可比人要更加敏锐。
    一盏昏黄几近枯灭的油灯挂在残破的门前,黯淡的灯光下,隐约间能看见门上狰狞的利爪痕迹与血迹,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与熏香的味道,微风吹动探出墙外的枝桠,落叶飘落,如悲愿般倾诉低语,他沁生一丝凉意,如雨幕中的湖水,涟漪不止。
    此处正是罗格罗兰的府邸,就是那地图上勾画出的地址,指引自己前来,到底寓意为何?
    他手中提灯晃动,灯光映照出地上点点斑驳的血迹——血迹未干,似乎是刚发生不久。
    这?!看到这里,巴赫抬头环视四周,将灯移至面前,追迹着点点血迹缓缓挪步,猎人跟在他身后,手中紧握着武器戒备四周。
    这附近熏香的味道很是浓郁,一个大型的宅邸,熏香的存储量绝对足以度过夜晚,但是如今摆在眼前的,这又是什么?
    “不是说熏香可以驱赶野兽么?”
    巴赫看着蔓延至小巷的血迹低声朝猎人询问道,熏香失去效用那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只是驱赶而已,如果饥渴感被血腥味激发那可不一定了,熏香除遮盖身上的气味外,仅仅只是野兽讨厌的味道罢了。”
    “外物果然还是靠不住。”
    “本就没指望这东西能起多大作用,对于无法入住或选择待在城区的人而言,这东西多少还是起到些心理的安慰与驱赶的左右,但主要的还是依靠猎人的不断巡逻与猎杀,不然工场的造物也没有用武之地了。”
    “工场?”
    “那是制作猎人武器和枪械的地方,为应对这些怪物,即使是普通人的家中都需要配备上枪械的,不过对于猎人而言有些枪械与防备的武器就显得太过笨重,单手使用的枪械对于猎人更适用些。”
    说着,猎人掏出手中的雕刻着云状图饰的亮银色老式左轮。手枪,巴赫羡慕的看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他自己也有左轮手枪,但是,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不知何时遗失了,啧,早知道带把霰弹枪、手雷、或者炸药就好了,那样杀伤的武器,在这个世界更加实用。
    他转念一想。
    枪械……?!
    迪安说普通人家里都有枪械……那他们并未听到枪声……这眼前的一切似乎太过安静了。
    这是很大的疑点,假想一下即使人家并无防备或者没有抵抗力,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想到这里,他径直朝血迹的痕迹追去,猎人也快步跟上,他也察觉到了什么。
    猎人看见巴赫在前方停了下来,小巷的深处、血迹的尽头,他走近来,借助提灯的光亮他看清了眼前的事物,一个罗格罗兰家的侍者,身着的黑色制式长裙是典型的英国风格的女仆装束。
    说是女孩,却也只能从身上的衣饰来判断,她早已面目全非,身上的血液几近被抽干,成了一具枯槁的干尸,而且直观上就能看出其身上多处利爪痕迹,死者的颈椎处被折断,几乎弯曲成九十度,而脖子上,可以清晰的看清有利齿的痕迹,其次,就是能在女孩紧握的手中发现一撮野兽的毛发……
    “死者经历激烈的挣扎后逃走,右腿上有抓伤,影响了她的速度,所以还是没能逃出多远,就被抓住,并拧断了颈部……”
    巴赫皱眉,尸体身上伤口遍布,还真是够惨的。
    死于野兽的捕食?
    看起来确实是这样,但他隐隐觉得,眼前尸体的死亡原因并没有那么简单。
    “先回去罗格罗兰家看看吧,或许还有幸存者也说不定,黎明之后,我会通知白鸟信使的人来清理的。”猎人声音略显沉闷,即使司空见惯,此时也难免情绪低落,但更多的是憎恶与自责,这是他的失责,若是能再早一步赶来……
    ——虽然猎杀才是猎人的本职工作。
    重新回到罗格罗兰家的大门前,这栋带着庭院的小别墅被压抑的气息所环绕,里面没有能称之为异常的响动,非常安静,但却安静的可怕,埋伏于阴影的威胁如同架在颈部的利刃般,无时无刻都能体会到神经上的紧迫感——死亡对于自己而言还太早了
    猎人侧着身子看了一眼巴赫,两人点头相互示意自己准备就绪后,猎人才轻推开已经破损的大门,虽然门上被撕裂开个大口子,但两人都不想钻进去,谁想承认自己与野兽无异?或许看上去这只是可笑的自我安慰罢了。
    庭院老树枝桠随风轻晃,枯黄失色的树叶落下,淅淅沥沥,在阴影中消融。
    一声清脆的鸣铃,
    被赋予灾厄的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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