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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拿过合同,快速翻阅着,又上下扫了颜宝汐一眼,眼神更加挑剔了,像选货物一样,带着几分嫌弃,不似刚开始那般殷勤:“你多久没洗澡了?”
因为她的裙子太旧了,甚至有些泛黄,能进来这里消费的人,要么是富豪巨商,顶流明星,高官显贵,招个普通的服务生也必须模样上乘,不能输给那些校花网红。
颜宝汐这样的,已经算是她破格开后门了。
她身上那种纯纯的气质,让人想狠狠蹂躏,很符合那些有钱人变态的口味,但总觉得缺点什么。
女人挥了挥手,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放弃:“不行,就算卖酒,你这样也卖不出好价钱,而且也是个隐患,迟早会给我惹出麻烦!”
她将合同随手扔进了垃圾桶,准备赶她走。
“我可以刷碗,拖地,洗马桶也行。”
颜宝汐焦急地说道,声音不算悦耳,却透着坚定,让女人驱赶的手犹豫了下。
她转身,挑眉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又把她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似笑非笑地勾唇:“年纪轻轻,你真的不嫌脏,不嫌臭?”
这些活,一般人谁愿意干啊。
“不嫌弃。”
从那种地方出来,她什么苦没吃过?
颜宝汐能屈能伸的性格,虽然软弱了些,但很清醒,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女人欣赏地点了点头,有多久没见过这么识时务的姑娘了?
年纪轻轻,不会仗着傲骨挑三拣四,就冲着她什么都愿意干,这一点,女人就动摇了,决定留下她。
会所里的保洁阿姨全都是家政公司派遣过来,如果能换成年轻有活力的女孩子来干,也算是提升门面了。
本想着这是个好苗子,调教几日,能成为新鲜头牌,也算是别具一格,但没想是个残次品,真是可惜了!
颜宝汐似乎洞悉了她心中所想,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我结过婚,还坐过牢,孩子生下来就夭折了,像我这样的女人,卖身估计都没人要吧?所以没有捷径可走,埋头赚钱才是唯一的出路。”
尊严又不能当饭吃,是楚皓宸教会她这个道理。
颜宝汐眼底是浓浓自嘲的笑意,她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只要活下去,她便有一线希望。
女人挺惊讶她的自知之明,这年头很少有人活得这么通透,不是整天卖惨,就是谎话连篇!
颜宝汐是唯一一个,来这里难得没有跟她诉苦的人,管事女人语气缓和了几分:“颜宝汐是吧?这身份证我帮你保管,进了会所,你以后都用艺名或者小名,行吗?”
“好。”
“你父母呢?会不会反对你干这行,来闹事?”女人疑虑地开口。
颜宝汐很平静地答道:“我家人都……不在了。”
她整个人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此生对她来说,最遥远的词汇就是家人二字。
她不会有家了,如果她没有痴心妄想嫁给楚皓宸,没有给颜家惹来这么多麻烦,父亲也不会死,大概一切都会不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