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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投石手、刀斧手抗击秦军,若敖沖指挥火油队搬来一桶桶烧得滚烫的火油,倾倒而下。城门后方,彭隼带领重兵严防死守。
鄢城不愧为楚国别都,弓石、火油仿佛用之不尽,军队人数又极其多,将士们怀着“鄢破郢破,郢亡国亡”的恐惧之感,这回竟然真是豁出命来与秦军搏杀!
白起望着秦军士卒如蚂蚁般堆集在鄢城城墙上苦战,双眼中的光芒愈来愈森寒。
婷婷雪白的手掌抚在心口,喃喃道“我们陪大王出使鄢城时,我就感叹这座城市大得堪比咸阳,现下看来,鄢城的城防似乎也不输给咸阳,大家打得好辛苦……”
白起伸手揉了揉婷婷的玉肩,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道“婷婷莫慌。”
婷婷抬眸望着他,问道“老白,我们今天能攻下鄢城吗?”
白起平静的道“我估计攻不下了,所以我们今天就先退兵了。”这句话一说完,他果真吩咐司马梗、司马靳两兄弟敲钲收兵。
攻城的将士们听到钲声,虽心有不甘,却不敢违抗军令,当即回撤,恍惚潮水一般迅疾的退离战场。
若敖沖问昭棠道“贼军撤了,我军可要追击?”
昭棠思忖须臾,道“恐是白起的诱敌之计,勿追。”
若敖沖觉昭棠言之有理,遂放弃追击之念。
这一战,楚军虽守住了鄢城,却无人腾欢庆祝,所有人仅是稍稍松了口气,感激东皇太一仁慈庇佑。
秦军把营寨驻扎在楚军弓箭、抛车射程以外的高地上,火头军埋锅造饭。
蒙骜、王龁两人脸红颈粗、心情不佳,在白起的大帐中高声道“请允许我俩再度出战!”
白起双眼盯着地形图,道“不必了,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破城之法。”
王龁和蒙骜一讶“是什么法子?”
白起冷静的道“水淹。”
王龁目中放光,道“妙计!是引汉水淹灌鄢城吗?”
蒙骜眉头微皱,对王龁道“汉水在此地的流向是自西北流往东南,而鄢城又位于这段汉水的西面,引汉水淹灌鄢城就得逆了汉水的流向,这恐怕做不到吧?”
王龁挠挠头发,道“也是……”
白起道“我选择的水流是鄢城西边的夷水。夷水从楚西山长谷而出,流向东南,正可为我所用。”
王龁点一点头,但很快又面露愁色,道“起哥,夷水好是好,却离鄢城有百里之遥,这要如何把水引来?”
白起道“可以在长谷口建筑堤坝蓄水,再挖一条长渠,直达鄢城。”
王龁和蒙骜拊掌赞叹“果然妙计!”
白起道“虽然以水计破城可减少我军伤亡,但要在短时内筑坝挖渠,亦是无比艰难之事,大家同样会承受一番劳苦。”
王龁笑道“起哥,我们秦军将士皆是铁打的好汉,吃这点苦算什么?”
白起颔首,道“今晚安顿大伙好好休息,明天我们把营寨迁移至夷水畔。”
蒙骜和王龁抱拳道“谨诺!”
次日,秦军在夷水边安营,蒙骜、王龁、司马兄弟指挥士卒们建筑堤坝、开挖水渠。
婷婷穿着一身红衣,坐在一棵银杏树下吹奏玉笛。大猫温顺的趴在她腿边。
白起生了一堆火,在火上烧烤食物。
“婷婷,尝尝这个。”白起把一串烤熟的香肉吹凉,递给婷婷。
婷婷放下玉笛,接过肉串,微张丹唇,轻轻咬了一口,慢慢咀嚼、吞咽,惊呼道“这肉又鲜又嫩,是什么呀?”
白起笑着回答“听说是叫‘田鸡’。”
婷婷乌眸忽闪,道“田鸡?是一种鸡吗?这四条腿的样子,我瞅着却像蛙。不过这滋味倒是比鸡肉还好吃呢!”
不远处的邹通走过来道“大良造夫人,田鸡就是一种蛙,叫作青蛙,田鸡是俗名。青蛙生活在稻田里,专吃害虫,个头虽小,肉质却是一等一的鲜美。”
婷婷细眉微蹙,道“专吃害虫,那是农夫们的帮手了,吃不得了。”她侧过脸,望着白起道“老白,今天就算了,以后不要再烧田鸡给我吃。天下食材那么多,你厨艺又高,你用别的食材一样可以烹制出这般美味的佳肴。”
白起温和的点点头,笑着答应道“好,我听婷婷的。”
过了十天,秦军筑造的堤坝和水渠已基本成形。
如此庞大的工程,能在短时内完成,不可不说乃是一桩奇迹!
由于堤坝的位置离鄢城有百里之远,鄢城的楚军自然是看不见的,但秦军的水渠却越挖越接近鄢城。初时,昭棠、若敖沖、彭隼三人皆道秦军是在开挖战壕,但后来,三人又觉情况十分可疑“这战壕未免太宽太深了!而且为什么是对着西城门开挖的?”连忙派探子去远方察看究竟。
这天智筘和阿闽也来至鄢城,两人暗中跟着楚军探子,走到了秦军营寨附近的一座小丘上。
智筘、阿闽两人均是身怀高强武艺的,但秦军人多势众、守卫森严、作战勇悍,智筘、阿闽合两人之力,并不足以对抗秦军,无论是明闯或者暗斗。
“怎么办啊闽师姐?”智筘焦虑的问阿闽,“我们没法靠近白起和小师妹。”
阿闽阴恻恻的一笑,道“瞧把你急的,难道杀人就非得我们亲自冲到人前吗?”
智筘纳罕道“闽师姐有什么好主意?”
阿闽探手入怀,自怀中摸出一只毛色金黄的貂鼠。
智筘瞪大了杏眸。
阿闽伸指摸了摸貂鼠的小脑袋,然后指向秦军人丛中的一抹鲜艳夺目的红色,道“乖,你去咬那个穿红衣的女子,用我装嵌在你口中的毒牙,毒死她!”她说着毒言毒语,嗓音却甚是婉转,如同在歌咏。
貂鼠“吱”的叫了一声,“嗖”的从阿闽手掌上跳落,急速奔向秦军营寨,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智筘忍不住手脚哆嗦,颤声道“闽师姐……你……你当真要毒死小师妹?”
阿闽白了她一眼,道“怎么的?你不是说过你很厌恨小师妹吗?怎么现在又突然舍不得她了?”
智筘正色道“闽师姐,相比杀死小师妹,还是杀死白起更要紧啊,你为何不叫毒貂去咬白起?”
阿闽“格格”而笑,道“小师妹死在白起面前,白起一定会很痛苦。我就先让白起尝尝碎心断肠的痛苦滋味,之后再杀死他,那样才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