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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此次的事情,并非我下的毒手。这样字字泣血的控诉,女儿可不敢承担!”
不等盛明回话,盛清宁已经再一次冷声说道。
似乎没想到,盛清宁会罗列出她这么多罪名来,盛婉儿脸色更加错愕。
回过神来后,转头看向盛明,无比委屈的喊了一声,“父亲,您瞧……”
她一向最是忌讳别人说起她庶出的身份,那就像是一个耻辱的烙印一般,深深的烙印在她人生道路上、也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坎上,成为她此生都跨越不过去的坎。
盛婉儿带着哭腔,声音都颤抖着,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盛明安慰的看了一眼盛婉儿,拍了拍她的肩膀。在转头看向盛清宁时,眉头拧得更紧了,额头上的褶子都可以夹死几只苍蝇。
“你这个……”
盛明话还没说完,就被盛清宁冷冷的顶撞回去了,“父亲又要骂,我这个混账东西是不是?”
盛清宁毫不畏惧的嗤笑一声,“收起您的叱骂吧,女儿对这句话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瞧着她玩世不恭的模样,盛明被气得脸色发白。
盛婉儿幽幽的添了一把火,“妹妹,姐姐就知道你是心里怨恨我。但是这一切都跟父亲无关,你要打要骂姐姐都不会说半个字,但是你不能对父亲这般无礼!”
盛清宁还没回话,门口传来一声,“好一个父慈子孝的画面呢。”
转头一看,是盛夫人脸色不渝的走了进来。
李妈妈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嘴里叮嘱道,“夫人您当心。”
盛清宁狠狠地瞪了一眼盛婉儿,赶紧上前去搀扶盛夫人,“娘亲,你怎么过来了。”
在看到盛夫人出现后,盛明脸色也有些不自然,“夫人怎么过来了?”
“我要是不来,便由着旁人欺负污蔑宁儿吗?”
盛夫人冷冷的扫了一眼盛明,不悦的目光便落在了盛婉儿头上,“婉儿,本夫人瞧着你一向是个乖巧的,没想到今日如此牙尖嘴利。”
“可见,是本夫人平日里小瞧了你。”
盛婉儿被盛夫人这压迫十足的目光盯着,顿时感觉喘不过气来,低着头小声嗫喏道,“母亲,母亲言重了。”
“言重?”
盛夫人勾起唇角,“怎么?不把宁儿这个嫡小姐放在眼里也就罢了,如今见着本夫人,竟也不放在眼里了?”
话音刚落,便见李妈妈上前,直接按着盛婉儿跪在地上。
“大小姐,见着夫人是要行跪拜礼的。夫人不过是几个月未曾出来走动,怎的大小姐就忘了规矩不成?”
李妈妈的姑母曾是宫里的教习嬷嬷,如今瞧着李妈妈也有几分教习嬷嬷的模样了,她板着脸对盛婉儿说道,“还是让胡姨娘管了几个月的后院,大小姐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对于李妈妈的言行,盛夫人并未阻止。
她向来不会像今日这般咄咄逼人。
但她与人为善的前提,是府中上下和乐,家庭幸福美满。
那时胡姨娘还算恭顺,盛婉儿也安分守己。盛明对她体贴又加,唯有盛清宁顽劣不懂事,但她腹中怀了骨肉,盛夫人便觉得偌大的府邸能这般境况,也实属不易。
毕竟,别家府中内院,总是争风吃醋,闹得不得安宁。
盛夫人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可如今瞧着,盛清宁一天天的懂事了,反倒是胡姨娘母女俩开始不安分,甚至就连盛明也愈发的老糊涂。
今日若是不立下规矩,难免日后这府中,就成了胡姨娘母女俩的天下!
不说盛清宁会受尽欺凌,怕是就连她、以及腹中的孩子,将来也不得安稳!
李妈妈力大无比,盛婉儿被她如此压着,肩膀上像是担了两只重担一般。
她颤抖着,既不肯低头、又不敢不低头。
盛婉儿不甘心,却又只能紧紧咬着唇,将不甘心压进心底。
她低声呜咽着,以此来表明自己的不甘心。
见此,盛明不由对盛夫人说道,“夫人,婉儿与清宁姐妹之间,不过是争执了几句罢了。你作为府中主母,又何必为难她一个孩子?”
“为难?老爷认为,我这是在为难她?”
盛夫人似乎有些诧异,蹙眉看向盛明,语气渐渐染了一层阴郁,“她为难宁儿,就是姐妹间争执。我这个主母,站出来主持局面,就成了为难?”
“难为老爷还记得,我才是府中主母。如今教训庶女两句,竟也没有这个权利了么?”
盛夫人冷笑一声,眼神有些嘲讽。
盛明也没想到,今日盛夫人会如此盛气凌人,下意识的口吃起来,“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如此,这是后宅之事,自该由我来处理,老爷就闭嘴旁观便是。”
说罢,盛夫人冷冷的扫了一眼盛婉儿,抬脚走进了里间。
盛婉儿被李妈妈压着肩膀不能动弹,盛明便立刻跟着走了进去,生怕盛夫人会趁机欺负胡姨娘似的。
胡姨娘躺在床上,脸色发白,嘴唇青紫,一看便是中毒之兆。
大夫一脸为难的站在一旁,见盛夫人进来了,请安后连忙说道,“夫人,胡姨娘这的确是中毒了。但是我只是个卖药草的,也解不了毒啊!”
“知道了,你且出去吧,今日的酬劳等会子有人给你送到药铺。”
盛夫人应了一声,走到床边,细细打量胡姨娘片刻后,对盛清宁说道,“宁儿,你来瞧瞧她是中了什么毒。”
盛明忙凑上前来,“不可!”
他阻止道,“清宁的嫌疑还没洗脱,不能让她给胡姨娘医治!否则,万一她有心报复……”
话还没说完,就被盛夫人厉声呵斥打住了,“糊涂!老爷简直是糊涂!”
曾经太傅府嫡女,本就是京城中第一世家小姐。
嫁入盛府后,盛夫人安心做相夫教子的夫人,收敛自身气势,这么多年来温婉如初。
但今日为了自己的女儿,盛夫人再一次拿出了当初震慑京城的气势来!
冷不丁的这么一呵斥,盛明顿时有些懵,下意识的闭上嘴不敢再说话。
盛夫人不悦的扫了他一眼,“宁儿,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