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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兵荒马乱的年月,军中之人谁敢骂当朝太子是狗娘养的杂种太子?庄瑞霖叹气道:“好事坏事皆多磨,既然让咱原地等候,等等也无妨。趁着黑灯瞎火,我这个刺奸曹的参军,也不能无所作为,怎么也得把那奸贼刺了!”
斥候参军晁志川被冷雨吹得缩着个脖子,倒是极清醒:“若那南平嗣王回来,单单让柴军候一个人上他的船,岂不是就等于他识破了咱的伎俩?”
“那也不打紧!”王顸在黑暗中道:“就说我是长史刘泰的幼子,务必要回家!”
“不成!不成!”曲军候柴怀远忙说:“莫说是看面相,就是听话音儿,嗣王殿下也知道你不是刘泰的儿子。再说,刘泰就一个儿子,已是庐江郡尉,哪来的幼子?”
“啊?”众人惊愕,自是有些失望。
“唉唉,你们,这就是一叶障目!”王顸十分得意地昂起头来,说:“事情哪能这么看嘛!”
前军校尉邱钢忙打断了王顸的话,催促道:“别讲那么深的学问,弟兄们哪懂得一叶障目之理?快说说,你怎么冒充刘泰的幼子?”
王顸忙说:“刘泰之子长什么样儿,萧恪知道,但那个宋子仙一定不知道,他一心掌控萧恪,哪会有心思遍察刘泰的家事?我说我是刘泰幼子,就等于告诉萧恪,咱这是一计,他若是跟宋子仙一条心,必然挑破,他若另有想法,自是能够揣摩我等心思,也就会将计就计!”
庄瑞霖一听,乐得不行,说:“嘿呀,我的小郎狗,此前真是小瞧了你!”
晁志川却说:“往下说吧,若是萧恪将计就计,让你相跟着柴军候上他的船,到了船上怎么办?”
“当然是刺杀那个宋子仙啊!”王顸说:“当今圣上若戡定人祸逆乱,首当其冲务在诛灭北蛮侯瘸子及其从众,那宋子仙可算是侯景西击江郢二州之走狗爪牙!”
“够呛!”庄瑞霖摇头晃脑地叹息道:“凭你的小身板儿,能是宋子仙的对手?那畜生正当旺年吧?我琢磨着怎么着也该是练家子出身,在这个事儿,咱可不能大意。”
柴怀远寻思了一番,说:“我也未见过宋子仙长什么样,但我知道,跟在大王身边,寸步不离者,定是那个贼人!而且,凭他一人带领二十个侍卫,即能把大王殿下挟制得如笼中鸟儿一般,足以说明这个人身手不凡。若没这个本事,侯景也不会委此重任。”
“哎呀,你们这些人,如何就不想到我?”汤豆突然有所领悟,说道:“万一那郢州刺史只让柴军候单刀赴会,我就依着小郎君之计而行,我说我是刘泰的幼子,我阿耶死啦,我得回家,这不就行啦?”
一番合计下来,邱钢心中渐渐明朗起来,说:“弟兄们空着肚子在此共谋大事,着实让我过意不去。咱们暂且歇息片刻,待萧恪回来,走一步看一步。万一他不回来呢,咱们肯定不能在此傻等一夜。谁知道那狗杂种太子,今夜黑间究竟有什么吩咐?”
……
太子萧大器在望雍门外等得不耐烦,侯景不言不语却又毕恭毕敬之态更令人反感。大丞相府长史周纯良没话找话地闲扯一些军中战事,如白日里听得消息说江面上一艘船被撞沉了,舰上领兵作战的南平嗣王府中兵参军陈曦被人活捉了去,至今生死未知。听说那荆州贼军个个不善,被捉之人皆不得善终。此前在湘州城外拉锯战数月,人人皆变得心狠手辣。岳阳舰上督军作战的萧恪府中长史刘泰被人一箭封喉,船上之人齐刷刷地归降了荆州逆贼,如此说来,郢州众将士急需抚循安慰以防军心涣散不战而溃。
“荆州大军强势来攻郢州,湘东王用意何在?”太子心中明白,反而故意请教侯景:“若步步逼进江州,大丞相有何妙计退兵?”
“这也正是烦请太子殿下慰劳郢州各处守军之意!”侯景低着头,像是有意不让太子察看到他的神色,耳朵却是探听着外面的动静,甚至痛敢郢州刺史萧恪迟迟不来,难不成又生出什么变故?
太子萧大器乃是当今圣上之长子,冠面如玉,身形修长,鼻若悬胆,眉目疏朗,生得仪表不凡。每每面对太子,侯景心中自是不服,若当年老子也娶几个王谢世家大族之女为妻,我那长子岂不是也会生得这般神采不凡?
又一想,男人生得好却是空脑壳儿,最终仍是屁用不顶!侯景实在想不通这太子年纪轻轻的二十七八岁,如何没一丁点儿男人血性?难道是圣贤书读得太多,反而把脑壳儿读傻了么?
唉唉,连那圣上小儿算上,这一大窝子自幼生长在宫墙之内的男人,倒也算得上个个人模狗样知书达礼,还不是一样被老子收拾得服服帖帖?侯景看着太子斯斯文文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慢悠悠地说道:“圣上登基,宗室诸王中唯湘东、河东二王最不服!先是他两个斗了大半年,如今呢,也可能是叔侄二人握手言和了吧!”
“哦?会有这般可能?”萧大器嘴上这样说,心中自是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