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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嘉妍很快出了手术室。她手上输着液，除了面色苍白，唇无血色外，貌似，一切还算顺利。
“还好吗？”许璟关心地问。
李嘉妍点点头。她嘴唇翕了几翕，还未发出声音，眼泪先掉下来了。
护士交代道，“再观察一会儿，没问题就可以走了。”
许璟稍稍放了心。
输完了液，护士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让两人离开了。
许璟扶着李嘉妍，两个人走得很慢。她把她衣服上的帽子给她戴上了，免得她吹了冷风。可是，这样走也不是办法。
“要不我们打车吧？”许璟说，“我怕你身体受不了。”
李嘉妍摇头，“我可以走到地铁站的。打车很贵，我没什么钱了。”
这话让许璟听得不是滋味。
“我出钱。”她说。
“不用。我真的可以的。”李嘉妍坚持。
许璟只好扶着李嘉妍继续慢慢走。
直到快到地铁站的时候，李嘉妍突然捂着肚子，脸色惨白道，“小璟，我恐怕……不行了……我肚子……好疼……”
许璟这时才发现，李嘉妍米白的裤子上，渗出了大量鲜红的液体……
这是……大出血？
许璟顿时慌了。
她赶紧去拦出租车，这种情况，要赶紧打车带她返回医院。可是，过往的出租车看见大出血的李嘉妍时，没一个敢停的。都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而这时，李嘉妍已经快支持不住了。许璟脱了外套，给她包裹住臀部，将她扶到一旁的石阶上坐下。
此时此刻，许璟别无她法，她只能播了李北宸的电话。
电话接通……
“老板，你现在在公司吗？”她急急忙忙问，声音颤抖到不行。
“嗯。”他语气平静地答。
“你能送我室友去医院吗？她大出血，我们现在离科技园很近……”许璟报了个具体地址。“我们……拦不到车。出租车不载我们的……”许璟几乎要哭了出来。
李北宸镇定道，“别慌，现在立刻打120。电话随时保持畅通。”说完，他电话挂了。
许璟，“……”她怎么忘了120……
救护车和李北宸差不多同时到的。等他们来的时候，李嘉妍已经没什么反应了。
许璟一见李北宸，眼泪立刻就掉下来了。
李北宸淡定地看她一眼，“你去救护车上，我跟在后面。我们到医院再说。”
许璟抹了一把脸，冲他点了点头。
到了医院，李嘉妍被送去急救。许璟腿都软了，她瘫坐在墙根下，眼泪放肆地流。
她吓死了要。如果李嘉妍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只怕这辈子良心难安。
李北宸也不劝，他就那么放任她哭。
等许璟哭得差不多，只剩下抽泣声时，李北宸这才不慌不忙问，“怎么回事？”
许璟带着哭腔，“……我室友生病了。今天早上，我陪她出来看病，结果……就……这样了。”
“什么病？”
许璟，“……”她不能说。虽然这件事上李嘉妍并不无辜，可是，她却也是受害者。为了保留她最后的一丝体面，她也不能说。
许璟咬着唇，低下头去。“抱歉，我不方便说……”
“打电话通知她家人，你不用在这耗着。”李北宸当机立断。
许璟，“……不能告诉家长的……”她抬起头，眼神惊慌地望着他。
“出了事你能负责？”他反问她。
“我……不能。”她语气弱下去。
“那还愣着干什么？！”
许璟，“……要不，再等一下吧？”她恳求地望着他，一双刚哭过的眼睛，水灵水灵的。
李北宸没说话。
过不久，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
“谁是亲属？”
许璟赶紧上前，“……我是她同学。”
“刚就是你送过来的吧？”医生上下打量了一下许璟，问。
“嗯。”
“人流造成的子宫穿孔引发的大出血，现在血已经止住了。病人暂时无生命危险。”
许璟顿时轻出了一口气，“谢谢您。”
听了这话，医生再看许璟一眼，“你说你们这群大学生，一个个看着都挺有礼貌挺有教养的，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许璟，“……”
这时，她又斜眼看了一眼正站在一边的李北宸，问，“他是她男朋友吧？”
许璟，“……”她连忙摆手，“他不是的，他是我朋友，过来帮忙的。”
医生摇了摇头，叹一口气，“……唉，真是搞不明白你们现在的这群年轻人了……”
李嘉妍被送入了临时病房。
许璟轻轻带上房门出来。
李北宸正在走廊里开着窗户吸烟。
一护士走过来，“哎！谁让你在医院里抽烟了？掐了掐了！”
李北宸也不恼，他不动声色地掐了烟，散了散烟味，关上窗户。他一转头的功夫，看见许璟过来。
“睡了？”他问她。
“嗯。”
“打电话给她当事人。你在这没什么用。”
“……哪个当事人？”许璟不明所以。
“让她怀孕的人。”
许璟 “……”
“她……没说是谁。”她声音小小的。
李北宸也不急，淡淡道，“把她手机拿过来，一查就清楚了。”
许璟，“！！！……这样做不好！”正义和道德的本能让许璟拒绝这么做。
“所以……她看病的钱你出？出了事你扛？”他睨着她，表情神色……仿佛在看着某种弱智动物一般。
“如果她刚刚出了事，你会不会内疚一辈子？”
许璟低下头，轻微的一声，“会。”
“她的事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许璟摇摇头，“没有。”
“那你还一管到底？”他收回目光，表情高冷又不屑。
“喂！她可是我室友啊，你能不能……不这么冷血？”
“热血有用的话，还要制度、法律、道德干什么？刚刚要是她大出血死在急救室里，你他妈的这辈子都不会好过了。你这样性格的人，这件事如果发生了，就会被你时不时拿出来折磨自己一下。所以，下回做事前先动脑，考虑清楚，而不是仅凭着自己的一腔热血，意气用事。”
李北宸淡淡地说完，转开看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