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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旭离开了芳菲宫后,并未去椒房殿去看望皇后,而是直接出了宫。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元旭坐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面色寒凛,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生人勿进的阴冷之意。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被重兵包围着的将军府。
元旭下了车,径自进了府邸。
偌大的府邸,没了伺候的下人,只有禁军守在府中各个重要的出入口,尤其是关押苏陌白的听雪轩。
房内,点着一盏烛灯。
昏昏沉沉的光透过窗户折射出来,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灯前坐着一个人,手中好似拿着什么东西。
元旭看了一眼窗前映照的剪影,然后伸手推开房门。
吱呀的声响有些刺耳。
苏陌白听到这声响,也没有回头,他低着头摩挲着手中的一面银质面具,神色黯然。
因为方遭人行刺受了伤,他看上去有些虚弱,脸色也很是苍白,整个人消瘦了一圈,不似昔日那般威风张扬。
元旭进门后,目光便落在了他手中的那张面具上,顿时间他眸色一寒,胸口处好似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
自从得知苏陌白和楚心怡之间的关系后,他曾派人调查过他们之间的过往,已经知道从洛城到京城的这段路上,他们都发生过什么?
而这面具,便是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
元旭握紧双手,压下心头被打翻的醋坛子,大步的走了过去。
苏陌白见是他也并未见礼,只收起了手中的面具,淡淡的声音道:“陛下今日来见我,又要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
上一次元旭来此,是他下旨册封楚心怡为贵妃的时候,毫无疑问这是最能让苏陌白痛不欲生的法子。
苏陌白自从得知这个消息后,一度绝望了许久,但想到自己这条命是楚心怡拿自己的自由换来的,他只能苟且偷生的活下去。
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
对苏陌白的转变,元旭倒是有些意外,他轻笑一声坐在椅子上手指轻敲着桌子道:“不急,不如爱卿先陪朕喝两杯。”
说着,便唤了随行的太监将已经准备好的酒菜摆了上来。
苏陌白被软禁后,已有许多没有饮过酒,连吃食都是清汤寡水不见荤腥,他看着满座的菜肴,有些不明白元旭的意思。
这位年轻的皇帝,有着超出常人的智谋,他明明特别的无情,却又特别的痴情,像是一个极端。
总是让人看不透。
苏陌白干脆不去猜,他亲自倒了两杯酒道:“陛下是专程来找我喝酒的?”
元旭自然不是来找他喝酒的,他只是想知道苏陌白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凭什么能得到楚心怡的心?
可是身为帝王,这样的话如何说得出口?
元旭端起一杯酒,一口饮下问道:“苏家忠君为国,为夜乾打下天下,有着无人能及的尊荣,不知你为何要背叛夜乾相助宁王?”
苏陌白挑了挑眉,忽而冷笑了一声道:“先背叛的,难道不是陛下你吗?你敢说当年我父亲的死,不是陛下你的杰作?”
元旭被他问的蓦然一惊,脸上满是意外。全球小说 .
苏陌白看了一眼他的反应继续道:“所谓功高盖主,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苏家执掌兵权已然成了陛下的威胁。
所以你才会借机除掉我的父亲嫁祸大昭,将兵权收回,让我这个长在京城的世家子弟接任大将军之位,以此来稳定军心,向世人一个交代。”
他轻哼了一声,满脸皆是不屑:“陛下,我说的对吗?”
元旭眉心一敛,冷厉的目光睨着他对面的男人:“是谁告诉你的?”
“呵~”
苏陌白讥笑一声:“陛下以为自己是个下棋高手,将所有人都掌握在其中,为了所谓的权势甚至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能害,如果心怡知道是你害了她的阿姐,你说她可会原谅你!”
元旭被他的话激怒,猛的起身拂落了桌上的酒盏茶杯厉斥一声:“朕问你,是谁告诉你的?”
苏陌白弹了弹自己的衣摆,不惧元旭的怒意,淡淡的声音道:“陛下这是怕了吗?”
“苏陌白,别以为朕不敢杀你!”
元旭眼底杀气腾冲,他自认为谋害苏老将军一事做的密不透风,可是苏陌白竟早已得知了真相,还隐忍了这么久。
想想都觉得可怕。
他眯着眼睛,心头疯涨的杀气好似要唤醒他骨子里的暴戾之气。
苏陌白笑着道:“陛下自然是敢的,只是不知道杀了我你要如何向心怡交代?
她是个重情重义的姑娘,一个同她并无血缘关系的阿姐她都舍得豁出去性命为她复仇,更何况是我?”
“苏陌白!”
元旭震怒不已,因为苏陌白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将他最不堪的一面血淋淋的暴露出来。
他是一国之君,可以操控所有人的命运,唯独得不到自己心爱的女人。
这是何其的可笑?
诚如苏陌白所言,他不是不敢杀他,而是不能。
苏陌白若是死了,那心怡会怎样?他无法预知,留着苏陌白的性命也不过是要挟楚心怡,让她留在他身边罢了。
原来,爱一个人可以卑微至此。
元旭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轻蔑的睨了苏陌白一眼道:“你不过就是仗着心怡喜欢你,在这里有恃无恐罢了。
需要靠着女人才能保命,苏大将军你都不觉得脸红吗?”
说着他俯身凑到苏陌白耳边,挑衅道:“你想不想知道,你心爱的女人是如何在朕身下辗转承欢的?”
一句话,便让苏陌白溃不成军,他一把揪住元旭的衣领,眼底怒火纷飞:“夜元旭,你去死吧。”
可惜,这房中有暗卫,在苏陌白动手的时候便有暗卫现身,一掌打在了苏陌白的肩上,他受伤的地方又裂开,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
苏陌白捂着肩上的伤,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到了身后的桌案带倒了桌上的花瓶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元旭看着苏陌白,扬了扬唇笑道:“原来你也是这么不堪一击,朕真是想不明白,她究竟喜欢你什么?
在朕眼中,你就是一个废物,既不能为自己的父亲报仇,也夺不回你心爱的女人,真是何其的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