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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佣兵驮着牡丹，与阎非天一前一后的从绳梯上了直升飞机。
阎非天看着驾驶飞机的罗曼，她的技术一如从前般娴熟。
罗曼会驾驶飞机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因为当初就是他教的她。
他学这个只为多一项技能，在他学会驾驶飞机后，便迫不及待地载着罗曼去兜风。
阎非天并非一个浪漫的男人，如此新奇的空中约会，也是他不假思索的点子。
不过那时的罗曼没有表现得特别惊讶，返程时她若有所思地俯视仿佛戴满橘色项链的大都会。
林立的高楼在夜色的掩映下熠熠生辉，美得教人炫目。
她转过脸，朝着驾驶位上他露出柔美的淡笑：“我也想学。”
他不理解她想学开飞机的缘由，只道她是一时兴起。
可如今回忆起来，他只觉得自己以前小瞧了罗曼。
她做的每件事，或许都有她的目的，是未雨绸缪也好，是运筹帷幄也罢。
从她邀请他加入辰龙帮的那刻起，他已变成她指尖捏着的棋子而不自知。
兴许是阎非天的视线过于专注，觉察到他在盯着自己的罗曼，稍稍偏仰起头望向他。
罗曼没开口说话，阎非天也未出声，两个人互相对视了几秒。
而后被阿大的喊声打断。
“少爷！牡丹小姐她中弹了！”
阿大扶着脸色白如雪的牡丹，她的右腹正向外汩汩地滋着血。
她一定是在先前混乱的枪战中受得伤。
“到最近的医院需要多久？”阎非天蹙着眉问。
“你是指岛上的，还是本土的？”谢天才靠着舱壁，在电脑上搜索医院的位置。
“我要去本土……”牡丹还未说完话便呕出一口血。
“你想死吗？”阎非天凝着躺靠在阿大胸前的牡丹。
“我不想死在这。”牡丹倔强地别过脸，不想让其他人看见她眼角的泪花。
她明白她的死期将至，可最让她心痛的不是她快要死了，而是她从始至终都不被需要。
唯一可能需要她的月儿也生死不明。
她却什么也做不了，连替月儿报仇都做不到。
但现在沉重的包袱，似乎也跟着奔流的血排出体外。
无论是意识还是身体都变得轻松起来。
如果可以选择，她不想再有来生了。
“牡丹小姐，你不能睡着啊！”阿大轻晃着牡丹的身子，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牡丹小姐！牡丹小姐！”
可牡丹却毫无回应地瘫倒在他的怀里。
“少爷怎么办！”阿大红着眼看向一旁的阎非天。
沉默片刻，阎非天缓缓地说：“我们去岛上的医院。”
地龙岛最大的医院，位于海岛的北侧。
直升飞机稳稳地停在医院的屋顶上。
一下飞机，牡丹就被送进了抢救室，而阿大守在抢救室门口，不住地祈祷牡丹能转危为安。
“我看你是喜欢上这位牡丹小姐了吧？”谢天才斜睨着坐立不安的阿大，明眼人都看得出阿大对牡丹的在意。
“别胡说。”阿大握了握拳头，硬着嗓音说，“我有自知之明，我只希望牡丹小姐能够平安无事。”
面对矢口否认的阿大，谢天才无奈地耸耸肩，算了，由他去。
立于屋顶的栏杆前，罗曼静静地眺望医院冷冷清清的中庭，冬日里树木都像蒙了一层雾纱，朦胧又冷彻骨里。
今天的天气不好，院子里没多少病人散步，只有三三两两的护士匆匆走过。
躲在乌云后边的太阳，好似隐了形，光线时暗时亮。
“回到岛上的医院非常冒险。”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声，罗曼头也不回地说。
“你没阻止我。”飞机是她开回来的。阎非天走近罗曼，她的背影瞧着十分单薄，像随时能让风吹走一样。
“飞机的油量不够飞到本土的医院。”她微笑着说，“我只是作出理性的判断。”
若真出于冷酷的理性，他们就应该扔下牡丹不管。
而不是为了她又折回。
但牡丹长得和罗曼一模一样。
目睹另一个“自己”死亡，人总有那么一丝膈应。
不过罗曼之所以掉头折返还有一个原因。
“林少爷，医院的大厅来了一个男人。”放风的雇佣兵到顶楼通报，“他点名要找你。”微书吧 eishu8.
闻言，阎非天皱了皱眉，他们的行踪这么快就暴露了么。
“对方叫什么？”阎非天问。
“他自称姓尹。”
听到这一熟悉的姓氏，阎非天侧过脸睨向罗曼，后者只是轻笑着耸耸肩，仿佛事不关己。
自知从她那里问不出什么，阎非天干脆地跟着雇佣兵们下楼。
一迈下最后一层台阶，阎非天远远就望见医院前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