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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不信我现在松手让你一个人走？”
他冷静的机械音听不出任何起伏，但她看得出他真有点生气了。
若她识趣，不继续惹他是最好的。
可她身上还被药瘾折磨着，尽管受伤带来的疼痛使她的神智清明了不少。
所以呀，她管不住想招惹他的冲动。
“你确定你想松手，而不是更进一步？”她的浅笑盈盈中含着一丝丝挑衅。
阎非天因她的话僵住了一秒，而后便看似无情地放开她。
他睨着她的眼神好像在说是她自己要求的。
突然失去倚靠的罗曼不慌不忙地喊了一声走在前面的严昊：“严先生！”
还沉浸于憎恨父亲情绪里的严昊听到罗曼喊他，犹如惊醒似的回过身：“罗大小姐，怎么了？东面来追兵了？”
“不是。”罗曼柔柔弱弱地望着严昊，“林少爷他说他累了，你能不能过来扶一下我？麻烦你了。”
“这……”严昊倒是很乐意过去帮忙，但他完全无法忽略罗曼身侧那道冷冰冰的视线。
林博外表虽是一位弱不禁风的小少爷，可方才围观他与治安局的人交手，严昊真没看出林博哪里“累”了。这会儿他说累就累？
严昊抬手擦擦额角冒出的汗珠，一时不知自己该不该上前地踌躇于原地。
而听见罗曼喊严昊过来扶她的阎非天，脸色阴沉了几分。
他保持着不动的姿势，并未阻止罗曼。
因为他厌极了她的自信满满，那副吃定他的态度使他十分不悦。
他不想轻易如她所愿。
即便如此，他无形中散发的冷意与怒火，教严昊压根不敢靠近罗曼。
“严先生？”罗曼泰然自若地又喊了一声严昊。
“哦！好！我马上来。”严昊刚抬脚就被阎非天足以冻死人的眼神吓退了回去。
“严先生看来也没力气帮你呢。”阎非天皮笑肉不笑地转向罗曼，言下之意是等她求他。
严昊欲哭无泪地摇头又点头。他不是没体力帮，而是他真的怕啊！
“严先生若累了，不如我们停下来休息休息，等你恢复了我们再走。”罗曼特别宽容地开口。
“我们是逃命还是散步，罗小姐分不清么？”阎非天注视着罗曼，讥诮地说。
“原来我们在逃命？”罗曼掩嘴轻笑，“我还以为我们已经转危为安，否则林少爷哪来的闲情同我置气？”
同她置气？阎非天差点克制不住被罗曼气笑了。她可真会倒打一耙。
若非还有第三个人在场，他很有可能当场掐死她，或者狠狠堵住她那张尖利的小嘴，像过去那样让她在他怀里窒息。
思及此，阎非天的双眸深处酝酿起风暴的前奏，幽深得宛如能将她一口吞噬。
一定是药瘾发作的缘故，罗曼的心跳竟因阎非天的凝视突兀地加快。
她知道她再往前一步，等待她的将是他给的万劫不复。
迟钝如严昊也感受到忽然沉默的两个人之间那股澎湃的张力。
只不过严昊分辨不出来，罗曼与阎非天到底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三个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阿余折返而回。
“喂！你们干嘛不走了？”阿余奇怪地环顾神情各异的三个人，“前面我探查过了，路是通的，没有人。”
“林博说他累了，扶不动罗大小姐，我……”严昊在阎非天的注目下磕磕巴巴地解释。
人小鬼大的阿余瞧向自家大小姐与一言不发站在她身边的林少爷，瞬间觉察出这两个人之间诡异又微妙的气氛。
他们是在互相赌气么？
阿余暗暗转了转眼珠，自告奋勇地举手：“我来扶大小姐吧！劳烦林少爷代我领路了。”
阎非天斜睨了一眼笑容未减的罗曼，什么也没说地拿着枪往前走去。
严昊看看罗曼，又瞧瞧走远的阎非天，忙不迭地跟上阎非天的脚步。
阿余目送阎非天渐行渐远的背影，吹了一记口哨，没棒棒糖咬着他还真不习惯。
收回目光，阿余看向收敛笑意的罗曼，抬脚走到她的面前：“只剩我们了呢，大小姐。”
他很难得与她独处。
她也清楚，他的危险性。
总是被众人看护着的大小姐，此刻不仅受了伤，还饱受药瘾的摧残，啧啧。
阿余微微扬起唇角，勾勒出点点乖戾的线条。
有的机会，错过了就等于永远的失去。
“大小姐。”阿余伸出胳膊挽住罗曼纤细的腰，然后半挨着她身子的扶住她，“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