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009):老天发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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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瑾从舢板一跳上岸,小乐就跑去迎他。
    “我这么做,你不生气吧?”
    “生气又有什么用?谁叫人家已经是我的夫君了呢?”小乐故意嘟着嘴,小酒窝里的笑意却都在洋溢而出。
    “说大实话,如果真要让我自己选择的话,我才不愿跟他们多呆一会儿呢……”等到赵瑾靠近身边,她又低声补了一句。
    “别别,人家现在可都是你夫君的兄弟,再说人家可也都答应为你抬籍了……”
    本来对于夫君之类的炎炎之词心里多少有点抵触,一经出口赵瑾觉得说出来也不算太难。唯一的不适,就是耳根禁不住一烫。是的,我已经结婚了,是在昨晚。可是今天的事儿太多,变故太大,几乎都把这忘了。
    小乐自然不会跟他一模一样心思,她还在想着肖正德他们刚才的狼狈情形。
    “哼!要不是我想着报答他们,我们才不会这么惨呢……”小乐自是有点不以为然,狠狠耸了一鼻子。
    “你说什么?”赵瑾听出话中有话,不禁笑着追问一句。
    小乐也不瞒着,便把昨夜他酒醉之时霍平来找的事一一说了。
    “没想到这个霍平也不地道……”赵瑾一听,自是哭笑不得,他对霍平没甚了解,也就姑妄说之,姑妄听之。
    “也怪不得他,他肖正德有皇上护着有恃无恐,换个人谁敢沾个叛国投敌的罪名?”
    谁都知道叛国投敌的罪名多重,小乐忽又也觉得他们急于先逃也是有情可原。再说霍平与鲁童虽然都跟自己相处了一年多,但也谈不上什么交情。临到危急关头,自然不能指望。
    关键是她现在有了赵瑾,别人是否离弃自己都不重要了。这也许就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扁担挑着走。不管赵瑾是鸡,是狗,还是根扁担,接下来的利害进退,都得围绕着他考虑了。
    “这倒也是……”忽听赵瑾长叹一声,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
    “对了,刚才关老大说了,海上一般晚上风大,再说刚才还有一点鱼鳞云……”
    “鱼鳞云?”小乐也曾听到过,只是从前有专门的人操心,所以知之不详。
    “据说有这种云,这几天就必定有风。他要我们把留下的需用都搬到高一点的地方,最好半埋在沙子里。还有两条舢板,留给我们,也最好埋到沙子里……”
    赵瑾现买现趸,唯恐遗漏了什么。
    “那倒得抓紧了,这天都快黑了……”
    小乐毕竟带过船队,说话办事自带章法。暗道幸亏是夏天,太阳不见老鼻子了天色还亮着。
    “你们都过来,把东西搬到那块高处去,让瑾哥来教你们怎么埋……”
    “喂喂,重的箱子给男的,轻的归女的……”
    “乳娘,您老别动了,要不赵路给她生个火,随便弄点晚饭吧……”
    “大家都听着,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待几天,等船来,所以这点需用都得保护好……”
    一个指派接着一个指派,赵瑾算是见识到了王府丫鬟的能耐。心说兰子看上去也是颇有主见之人,只不知她们两人可有一比与否。
    一想到兰子,赵瑾不免心虚地偷觑了一眼小乐。同时心中暗骂,莫非懒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不成?
    小乐自己负责盘点,赵瑾和赵路在高处归置掩埋,小太监和丫鬟们则忙着搬运。
    到月亮升空的时候,总算收拾得差不多了。乳娘也把晚饭煮好,招呼大家去吃。
    饭是干饭,一点咸菜,一点蒸咸鱼。
    随便扒拉了一点,小乐便让赵瑾把盘点的东西记下来,以便有个筹划。
    总得说来,没用的东西多。也许是霍平的故意,扔下来的都是侯爷他们女眷的用品。脂粉口红,衣裳饰物,反正女人所用,一应俱全,为数还多。正因为这样,小乐特意要记个账,以便将来归还之时少个啰嗦。
    柴米油盐倒是有点,只是要填这十二个肚子实在有点勉强,估计也就两三天的量。小乐经过大事,所以都有经纬,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说两天,至少得多两天的打算。
    赵瑾让大家把箱子在沙丘朝南的一面围成三个马蹄圈,外围都用沙子堆起来。
    好在沙子还算松软干爽,手也能挖动,只是太松太干,不很容易堆成沙垛。还是赵瑾想出了主意,把那些半空半满箱子里的东西拼在一起,腾出一些直接灌沙子。把灌满沙子的箱子当柱石,旁边的堆垛也就因为有了坚固的靠山而容易起得多了。
    造了三个沙围子,一个给女的用,一个给男的用,剩下一个正好他们两个。
    月上头顶,关老大关照的那点都弄完了,那些内监和丫鬟都一个个趴在地上累得不会动了。小乐吩咐大家休息,自己也拉着赵瑾钻进了属于他俩的沙围子。
    还真让关老大一语成谶,半夜起风了。呜呜作响,时不时卷起一些沙子,掠过脸颊,让人都不敢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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