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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赵瑾先接了,知道人家不懂这种喝法,还示范了一下辨香品茗的过程。
那大王学着赵瑾的样子如法炮制,不料第一大口刚下去,却突然哇哇直叫。
倒把小乐他们吓了一跳,只当这厮被烫着了。直到对方摇头晃脑,大笑起来,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喝好,喝好,喝好从不夸赞大王……”
那大王最后又叫又笑的样子,不用老头翻译也知道他在夸茶好喝。
“在我们大嘉朝,只有王公贵族才能喝到她亲手泡制的茶,这就叫功夫茶……”
赵瑾看到小乐事事长脸,也就不敢太谦虚了。
“这是王府接待贵宾时才有的一种礼仪,一般人……譬如在下也是头一回见……”
心说人家毕竟王府出身,要不是想谋条生路才不伺候你们。其实他也知道有个功夫茶的名堂,真这么一套繁琐复杂的过程,也是头一回见。
老头看到大王高兴,自然也高兴,赵瑾说一句,他就给翻译一句。
那大王听了,沉吟一阵,突然又叽哩哇啦叫开了。
这一下可把肖正德他们都惊动了,只是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又不敢太靠近。都暗说这两小子放着太平时光不过,干吗又去招惹人家?不过大家从矬人首领兴高采烈的样子上来看,似乎气氛也不是想象之中的凶险。
“说了大王,要么大礼,要么大王……”
估计是老头的汉文词汇不太够用了,这一段他想了半天才憋出这么几个字。
他看最能通他心思的赵瑾也是一脸懵懂,便急忙跑到甲板上。指指天,拜了一下,又指指地,又拜了一下。
“天拜,地拜……”
赵瑾还没反应过来,于是那老头又重复了一遍。
“拜天,拜地,然后再拜天,再拜地,那不是祭祀吗?”
于是赵瑾一把抓住老头,反过来对他比划着。
“是不是还要点蜡,还要焚香,还有三牲,都跟你一样的头,不过是猪头……”
“鱼鱼,豚豚,牛牛……”
老头最后还急扯白脸学着牛叫了几声,看热闹的人都忍俊不住笑了。
“估计人家大王的意思是想用这套来祭祀,也就是加到仪轨里头的意思?”
赵瑾没对小乐解释完,突然又想到了一点。
“你是说让她帮你们搞祭祀?”
“对不对的不对,天拜地拜雄的,不行雌的……”
他的意思是女人不能上祭台,这在中土也一样。
“那得教会大王喽?”
“对不对的对……”
可当老头把刚才的对话翻过去。那大王又哇哇叫开了,明显是在训斥老头。
老头不敢回嘴,只是一个劲儿的嗨嗨,连连鞠躬。
“对不对的不对,学的我,不学的大王……”
赵瑾心说我早就看懂了,估计你也就一个巫师,中土早就没你这号人物了。在我大嘉朝,这归太常卿管。不过要是加一套茶道进祭礼,也不嫌啰嗦?看来真是不开化的蛮夷不假,少见多怪,猪鼻子插葱想装大象,不伦不类。
“好啊,这才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上策也……”
回头一看,原来又是夏洪在憋不住嘴痒了。小乐心说你多嘴干吗,这矬人汉文不行,要是误会了,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原来这茶具人家就是当祭器买的,只是那矬人巫师实在不知如何使用而已。而对小乐来说,王府里的丫鬟除了少数几个粗使的不必学,哪个胆敢不会?
赵瑾后来问了,原来这些矬人曾在南海见识过那边的人泡功夫茶。只觉得那套仪轨好不神秘,同时也能令人肃然起敬。若能带回亶洲,添加到祭祀仪轨之中,效果肯定不错。
一见那个巫师写下亶洲两字,赵瑾心头别地一跳。原来这艘矬人的船,来自一个名叫亶洲的地方。现在的方向,也该是驶向亶洲。
太史公《秦始皇本纪》里面提到过这个地方,秦朝神童甘罗的师父徐市曾奉始皇之命,率领童男童女各五百,远赴海外去采长生不老之药,去的就是亶洲。
据说亶洲居于大海之中,是每日太阳升起的地方。所以亶洲的人都认为自己生活的地方离天最近,凡是尊贵的东西都要冠个天字。他们的部落本来就叫太阳部落,自尊的时候对外就称天日部落。
前两日小乐制服那大王,神奇无比,近乎妖术,人家就只管她叫天日大神。
他们的主要对头就是月亮部落,月亮部落常常僭越,妄称自己是天月部落。
然而在亶洲,无论是太阳,还是月亮的名号都非永久,必须以实力来争取。在亶洲每年要十年要发生一次大战,最终胜利的部落则可荣获太阳的称号。仅仅败给太阳部落的则可称为月亮部落,接下来根据实力按照排序自领名号。
首先是东方苍龙七宿:天角、天亢、天氐、天房、天心、天尾、天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