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打发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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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来看小冉的时候,世子已经回府了,听见下人的汇报,笑声震天。知道自己儿子的洁癖严重到了什么程度,小东西,看来这梁子结大了。要不是满月的仪式走不开,无良父亲真的想打道回府,好好去笑话下自己老成无趣的儿子。
    但想起刚才婷儿给的答复,心理又凉了半截。要说感情有多么深厚是没有的,但毕竟相处过不短的时间。当她跪在地上,回答他:“妾微不足道,又是不洁之身,不敢高攀王爷,请王爷放妾自由!“他是难过的,但王爷的心早已随着颖儿的死沉寂了,也不会为她有多伤心。
    最后,王爷还是同意了。并把这座别院和所有的丫鬟嬷嬷送给了她。另外送了黄金千两,4个小厮。从此她不再是他的外室,自己也不会踏足别院。小冉还小,离不开母亲,开蒙前再接回王府。当然最终的去留随她,从现在开始她就是自由之身!
    仪式走完,王爷就走了,临走前只说了声:“此女名为烈小冉,搬回主院吧。“此举也算为小姐正式赐了名。而进入皇家玉蝶,认祖归宗什么的,还是不要想了。
    (一年后)
    “小姐,布老虎要不要,过来拿啊?”春风拿着一只布偶逗着小冉。这是她送给小姐的生日礼物。小姐很乖,不到一岁就学会了走路,也不再喝奶,奶娘都被辞退了。一般人家,奶娘都是随小姐长大,以后要带去婆家的,可是颇得体面。可这三个奶娘很奇怪,都争先恐后地要走,给再多银子都不愿意多留一个月。那时候,小姐还没满周岁呢!大户人家,孩子吃奶到两岁是正常,到3岁也是有的。奶娘们说走就走,呸,都是没良心的老货,亏得小姐惹人疼,没吵没闹就吃上软饭了。
    啊呀,春风姑娘,其实你真是冤枉奶娘了。要知道你家小姐从有牙开始,每次吃奶死命的咬,咬出血来家常便饭。这就算了,吃这口饭的,也没有多娇贵,忍忍也过去了。后来早餐奶的奶娘发现每次喂完奶就浑身发痒,这年头条件有限,也不常洗澡,还以为是不爱卫生,后来越来越痒,竟然在衣服里翻出了许多蚂蚁!那么从此之后,早餐改成了糊糊。
    不吃早餐奶就算了吧,正餐好好吃就行。紧接着,中餐奶也出事了,每次喂完奶衣服就会破一个洞。穷苦人家,衣服本不多,这有多心疼,衣服也就算了,缝缝补补又三年嘛!但有一次喂奶时没注意,破在了一个刁钻的地方,回家就遭了殃。那口子硬要说她在外面偷汉子,去别院喂奶被有钱的公子哥儿包养了,打了一顿不说,还要把她休了,逐出家门。后来不得不紧急请辞,连工钱都不要了。好嘛,中餐奶正式结束,米饭伺候!
    晚餐奶终于警觉了,时刻防备着小主子。喂奶前一定细细地检查小姐的全身,有没有拿着小虫子,有没有拿着小剪刀。手手脚脚全部细细查验一番,才放心地喂奶。小丫头,你还嫩着呢!一低头,小姐正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她。乌黑的眼珠平时看着怪伶俐的,此时凉嗖嗖地盯着你看,奶娘吓得心里一紧,一紧张奶水没了。后来小姐吃不饱向桂嬷嬷告状,奶娘也表示自己力不从心,得嘞,再见吧您嘞!
    至此,三餐奶娘正式告别舞台,小冉重回食物链顶端!
    在这个世界一年多了,小冉很忧愁。不知道自己原来的世界如何了?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还回得去吗?是否只有达成了女鬼的愿望才能开启时空之门?而愿望要怎样实现呢?真是愁人!
    最重要的是,小冉这一年来一直在这个院子里,最远没有跑出过三步,就被抓了回来,与外界严重脱轨。自己的娘亲从来没有来见过她,不敢相信!整整一年,同在一个屋檐下,亲生母亲一眼都没来瞧过,她告诉自己不在乎,反正也不是自己真正的妈妈。却仍每天打扮得美美的,怕万一娘来看她,觉得她丑就更不喜了。但是没用,练习了一万次的无敌可爱笑容,没有人欣赏。
    便宜爹更是一整年没有踏足别院。满月那天给她赐了名,第二天送了一块象征身份的玉佩来,就没有下文了,她很怀疑,自己的父亲已经忘了她的存在了。不过这些,小冉也无所谓,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只是,没人来,她又出不去,很难找到心愿,回家之路艰难重重啊。得想个办法离开这里!
    夜晚,没有奶娘照顾的小冉独自一人睡着了,深秋的季节总让人觉得寒冷刺骨,比起轰轰烈烈的冬天更觉得难耐,习惯了炎热的夏天,一下子凉了下来,让人措手不及。春风给小姐盖好被子,放下床幔,去隔间睡了。小姐年纪虽小,一直是一个人睡的。
    半夜,雷雨交加,小冉被雷声惊醒。看着窗外狰狞的天气,听着一声声轰隆隆的雷声,小冉害怕极了。她想起云山寺的那个夜晚,想起了自己父母惨死的那一天,感受着自己的宝宝从身体里流逝的无可奈何。小冉抱紧了被子,紧紧地咬着嘴唇。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是的,她刚把奶娘们吓走了。
    春风睡觉实,本来不该她来守夜,但是一来她忠心,二来小姐年纪小又不得势,跟着她没有赏钱可以拿,丫头嬷嬷都不愿意来,也没有什么其他人了。果然,她在外间睡得死沉死沉,怎么叫她都没有反应。
    小冉不再呼喊,再喊也是无用功。小冉睁着眼睛,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呜呜地哭了起来。真的是讽刺。在那个世界,她无父无母,孤独一人;这个世界好不容易有了亲身父母,出身虽然尴尬,也不算低,却还是孤身一人!那种迷茫和孤寂,再一次狠狠地击垮了小冉的防线,崩溃大哭,哭着哭着,慢慢睡去。
    春风醒来的时候,天才微亮。感觉空气里有丝丝凉意,推开窗户去看,地面都是湿的,刚经历过风雨,几株海棠花已经败落,几盆菊花耷拉着脑袋,空气里却带着雨后的清新。
    该起了,小姐因为还小,平时起的也晚,但是作为小姐唯一的丫鬟,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准备早膳,洗脸水,当日要穿的衣服,都要熨好备用。小姐虽然很久没用尿布了,偶尔还是会尿湿,换洗的衣裤也要准备,等下给小姐再做几件贴身肚兜。现在府里没人管别院,别院没人管小姐,真是全天下最可怜的人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也该叫醒了,不然该饿了。
    “小姐,我进来了。”春风汇报了一声,推门而入。“不要赖床了哦,小姐,今天刚下过雨,外面空气可好呢。”还是没有反应,春风拉起床幔,看见床中间鼓起的大包,微微笑了。小姐以前也爱玩这个游戏,躲在被子里偷懒,不肯起床。
    春风轻轻的掀起被子,看见小冉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今天小姐装的真像,春风想着,伸手去抱小冉。却是入手滚烫!啊,小姐发烧了!都怪我,晚上睡得像头猪,小姐着凉了也不知道。春风找了个干净的小棉被,包裹起小冉,向着夫人屋里走去。
    虽然满月后王爷让搬去夫人院子。夫人以要静养为由把小姐赶了出来,住在了最靠近主院的向阳苑,虽然不大,确胜在采光好,至少适合人住。此时,春风跪在夫人院子门口,等待求见。
    “你回去吧,夫人说今日身体不适,起不了身。”桂嬷嬷有些不忍,低下身子,悄悄地说:“你这丫头真是死脑筋,咱们夫人对小姐什么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有空在这跪着,还不快想想办法去找找那边。小姐还小,等不起的。”说完,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匆匆回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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