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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阴神，自然没有随身带钱的习惯。
云昭缓缓眨了眨眼睛，思考。
好奇怪。
她分明清醒到不行，怎么总感觉整个人都慢一拍——思绪慢一拍，动作也慢一拍。
“我钱……”她拎起指尖，戳了戳袖袋，“这儿！”
东方敛低头去摸。
一摸一个空。
他唇角微抽：“你确定带了？”
云昭理直气壮：“当然！我出门会不带钱？我都带着金叶子！”
她掰着手指给他数。
“像上次去临波府，我就给秋嫂嫂钱，她给我讲严娇和温长空的龌龊事！还有去凉川，我给人钱，问出好多事！还有……这叫什么，这就叫有钱能使鬼推磨！”
云昭得意死了。
东方敛又摸了一遍，依旧空空如也。
忽一瞬间，醍醐灌顶。
昨夜弄过火了，她一直睡着没醒
()，是他给她沐浴更衣，抱她出门的。
所以……
两个人身上，都！没！带！钱！
刚说这辈子不会再差钱。
东方敛：“……我明日，给他送来。”
一炷香之后。
行头不下万金的绝世美男，趁着旁人不注意，悄然抱起媳妇，掠出窗口，瞬移。
云昭放声大笑：“这个风，好凉快！”
东方敛腾出一只手捂她的嘴：“别出声。”
云昭瞪他：“唔？！”
东方敛面无表情：“你身上没钱，我们在逃单。”
云昭：“……？？？”
小魔王这辈子什么坏事都干过，还真没吃过霸王餐。
她好不容易挣开他的手。
“不是，”她无语死了，“你不会随便给他个首饰？”
东方敛：“你说几千金的这个，还是几万金的那个？”
云昭：“随便！都行！”
东方敛：“……”
他悄悄抬手，在她颈后比了个“掐死”。
*
掠过江滨，看着月色下细细的白沙滩和粼粼水波，云昭忽然心动。
她戳了戳他：“去水上玩！”
“行。”
他把她往身边一放，利落抬手削下一片竹，三下五除二便绑了只竹筏，拎到江上。
云昭看得一愣一愣：“你好厉害！”他怎么什么都会！
东方敛微微侧眸，啧道：“多大点事！”
话说得云淡风轻，眉梢眼角骄矜的笑意是压也压不住。
他将竹筏抛入江心，瞬移。
云昭被他轻轻平放到竹筏上。
他往她身边一躺，竹筏立刻左右摇晃，两旁溅起清澈的水花。
清爽的江风拂过身畔，竹香沁凉。
天上有明月与星河。
身侧白波万顷，水色净透，星光璀璨倒映，一时竟分辨不出何处是天，何处是水。
此情此景，让她不禁想起一首极其应景的诗。
只是脑袋有点迷糊，到了嘴边，瞬间忘词。
云昭：“……”
另一句倒是自觉浮进了脑海——书到用时方恨少。
“哎，媳妇。”东方敛戳了戳她，“你说，这么好的湖。”
云昭：“嗯嗯！”
莫非他能想起来？
他道：“是不是很容易钓到鱼。”
云昭：“……”
她恨恨侧转身，想要瞪他一眼。
忽地，被他那张星光下的帅脸晃到了眼睛。
“东方敛，”她气道，“你就是仗着生得好！”
他弯起眼笑：“喜欢死我了？”
云昭气咻咻道：“喜欢脸你也高兴？我就只喜欢你的脸，就这么肤浅。”
他低低笑了起来：“那没有。”
她：“你就知道了？”
他：“我怎么不知道。”
他坏笑着凑近，倾身咬她耳朵，“最喜欢我的时候，都没睁眼看我脸。”
云昭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气笑，抬腿踹他。
他：“船会翻，别闹！”
她：“偏闹！”
摇摇晃晃打闹一阵，他忽地抱住她，眸光黑而沉。
他嗓音微哑：“是不是该双修了媳妇。”
云昭用他自己的话回他：“船会翻，别闹！”
“不会。”他眸底燃着兴奋的暗火，“我用法象扶着船。”
云昭：“……”
她张嘴抗议，蓦地被他封住了唇。
“唔……”
竹筏摇曳，危危欲坠的感觉，叫人心惊胆颤。
水波轻漾，视线翻转，她看见了天上与水中的星河，看到了令她心醉、一眼万年的容颜。
恍惚间，那句方才忘了的诗，自己便寻了回来。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