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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禹从杭州一路向洛阳出发,直奔少室山而去。白日里颇为不便,只因寺中认识自己的僧人太多了。直至等到深夜,胡禹这才来到了少林寺的门口。
看着眼前依旧熟悉的少林寺,胡禹的脚步似乎被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单单是少林寺这三个字,便好似大山,挡在了胡禹面前,要他再也向前踏不出一步。
都说近乡情更怯,到底是自己的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若说这里是胡禹原本的家,那也不错。无论他多累,这个家也总会为他敞开大门。
胡禹知道,只要自己跪在慧妙大师面前诚心忏悔。慧妙大师定然会原谅自己,而他仍然会是自己的师父。
可是胡禹也知道,他不能这样做!
少林寺乃是佛门清净之地,一直以来,他总是尊敬着慧妙大师,对少林寺也还存有一份敬重之心。
自林秋晨死后,胡禹这才知道这个女子在自己心中是有何等的重要。在他心里,林秋晨便如天一般,可现如今天已经塌了。以前胡禹总会想着佛法无边,普渡世人。可是至林秋晨死的那一刻他才知晓,他不需要无边佛法,也不想普渡世人,他只要林秋晨好好活着。
他也知道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天边残月隐身愁云,夜幕如水天星不全。林间夜风呼呼,褪去夏日炎热,山夜凉意初现,微有刺骨之痛,像极了胡禹此刻的心。
少林寺这三个字在胡禹看来虽是有些沉重,不过只要想到林秋晨,这一切都已是微不足道。
胡禹向着少林寺走了一步,一刹那,他内心一颤,只因他觉得脚下似乎轻了许多。他迈开步伐,向着少林寺走去,每走一步,脚下便又轻了一分。
看来少林寺三个字,与林秋晨相比,当真是不值一提!
这一刻,胡禹面容之上痛苦之极,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他看着少林寺三个字,面色一时间变得有些狰狞。他想着年少病发之时,要是没有少林僧人前来化缘,化缘僧人不说少林寺可以治病,自己也不用来少林寺了。若是当时自己死了,如今林秋晨也就不会死了。
这一刻,胡禹心中似乎对于少林寺仅存的那点敬重之心也是荡然无存。
他大步而去,飞身进了少林寺。这一次虽是又踏入了少林寺,可是胡禹心中却是再也没有半点波澜。不为其他,只因他不再是少林弟子,也不再是出家人了。他心里只有林秋晨,他只想着报仇。
胡禹直奔达摩院而去,只因他知道慧仁住在达摩院。
少林寺的一切终究还是这般熟悉,只是此刻的胡禹,再也不是当日的清灵子了。
他来到达摩院,便直奔慧仁的院落而去。可是进去之后,找了几间房,慧仁的踪影虽是没有见到,却是发现了一个正在呼呼大睡的人。
胡禹当即将其提起,丢在地上,那人竟是没醒。胡禹有些错愕,当下一脚踩在那人胸口之上,施以暗劲。霎时间只听对方“啊”的一声,疼得醒了过来。
那人见自己叫出了声,当即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而后看着黑影,一脸惊恐之色,再也没有半分睡意。
胡禹倒是有些惊奇,常人若是看见自家房间进了陌生人,想来会惊慌大叫。可是此人在最初因惊吓叫出了声之后,反而是快速捂住了嘴。胡禹有些不解,寻思道:“莫非此人也担心被人发现不成?”
胡禹将脚拿开,而后坐在榻上,看着那人,淡淡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处?”
那人听得胡禹声音,一时间又是害怕起来,当下连忙起身跪倒在胡禹面前,伏在地上,而后说道:“小人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小人只是一个靠口技混饭吃的卖艺郎。”
听得此话,胡禹微微有些惊讶,他说道:“既然你是靠口技混饭吃的,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人头也不敢抬起,当下说道:“那一日,与几个朋友来到了洛阳地界,白日里刚刚表演完了。投了客栈,却不想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出现在了这里。”
“你是被谁抓过来的?”胡禹问道。
“一个和尚,六十来岁!”
听到这里胡禹似乎有些明白了,当下问道:“他让你干什么?”
“他让我学他的声音,应付一下每日送饭的小沙弥!若是其他人找,不用理会即可!”那人低声说道。
“你没想过逃走么?”
“想过,那老和尚走的第三天,我就走了!可是谁曾想,那老和尚竟是在一旁暗中窥视。他将我抓回来毒打一顿,随即说若有下次,就将我杀死。而后便给了我一些银子,说只要我做得好,以后还有。我想到有这么多的银子,这便答应了那个老和尚。”
说完,那人偷偷抬起了头,似乎想看看来人什么表情。可是夜色太黑,若不是那人有声音发出,当真不知此处还有一人。
原来方才此人被人半夜惊醒,因夜色太黑,看不清来人。而此人在这里,也只有那个老和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