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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是心如死灰，看着苏晨也不说话。
在审讯室里能有什么好话出来,一看就知道苏晨是在瞎说，要么就是诱供，他们落到这步田地也算是死了心了，全都是万念俱灰。
苏晨继续道：“你们不说话，是想我们用刑吗？”
“苏公公，这罪名我们认不认，都已经如此了。”
那位吏部侍郎淡淡道，“还能如何呢，你们直接写下来，我们签字画押即可，不需要严刑拷打了，我认，所有的罪名我都承认！”
“我也承认了吧。”
“不必打，我也认。”
“俺也一样……”
几个人口径十分统一，显然是心里明白,他们清楚现在的状况。
苏晨摆出这个阵仗，明显是要跟李匡及背后的利益集团打擂台，这一阵苏晨赢定了，因为锦衣卫的职权能办这事，他们也没想到锦衣卫建衙第一件事就是翻案。
这影响之深远他们没有料到,因为他们压根没见过这种组织。
现在反应过来了，也晚了，就算没有毅王的出手，李匡也会先退一步。
其实跟苏晨的谈判，苏晨要价并不高,这是个教训。
只付出几个年轻官员的代价，就对锦衣卫有所防范，他们需要这个缓冲时间，不答应只是想拖时间而已，没想到毅王也出手了，逼他们交人。
那么，这几个替死鬼心里一定明白得很，没准李匡和他们说过。
无论李匡说什么，他们都明白自己的定位，有可能李匡忽悠他们了，可他们又不是三岁小孩，他们甚至是通过殿试的人才，这都能忽悠过去只怕是科考都是作弊来的。
科考可不止有八股文，还有策论，没脑子是考不上的。
所以绑在这里的几个人，心里都明镜似的，他们知道自己是弃子。
苏晨笑了：“你们都承认，自己参与了栽赃柳大人的案子？”
“对，我们认了。”
“但是我不认，而且我还放你们回去，你们觉得这样好吗？”
几个人全呆住了，看着苏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们面面相觑一阵以后，还是那个年轻的吏部侍郎说话：“苏公公，我们都认了，你还要如何呢，以我们的职位，完全能做这种事，而且我们也有动机……”
“我不在乎这些，锦衣卫我说了算，我说你们无辜你们就是无辜的。”
“啊？”
这下他们彻底整不明白了，都被捆到了这里来，明显是要用他们扛事的。
苏晨要放他们走……可兵马司和刑部那边给他们定罪了啊。
“苏公公，就是我们，柳大人曾经在我科举之时说了两句，我怀恨在心，栽赃陷害了他，我不是人，别再查下去了。”
“我没说要再查下去啊，为何要查下去，罪魁祸首已经落网。”
苏晨疑惑，“你们不会希望自己被治罪吧，我可没见过这样的人，有好好的路子不走，偏要往国法里栽，都是考取功名的人，为何如此愚蠢？”
那吏部侍郎疑惑：“那罪魁祸首是谁？”
“自然是兵马司的何参军。”
“啊？”
苏晨笑了，看他们傻眼的样子，“不过你们在刑部被记了一笔，可不是我们锦衣卫做的，将来打算如何啊，要不要继续当官？”
继续当官？开玩笑，有案底的人，他们当也没多少前途。
他们都不吭声，既然被黑了一笔，还怎么当官。
文官集团不要他们了，升迁也就成了玩笑，李匡都不打算跟锦衣卫硬刚，要让苏晨翻案了，如果几个替死鬼无罪，真凶岂不是另有其人？
所以李匡这一脚是把他们往死里踩的。
你不能和小孩子一样，今天说他们犯了法，明天就忘记光了，还继续启用他们，这不像话，那柳大人为何能翻案？陷害之人到底是谁？
所以，文官集团那边，绝不会再用。
可是升迁也得经过文官集团那边啊……
此时，苏晨微微一笑：“你们可以去追随薛大人啊，他在搞税司，如今正需要大量人才，这没准是一条出路，他不必经过吏部，我们锦衣卫告诉他能用就行。”
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但这几个人还是没有答应下来。
他们在犹豫，理论上苏晨给的这条路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否则他们无论再这么从轻处罚，都会比现在惨。
信不信，锦衣卫现在放他们出去，今晚就出现在兵马司牢里了。
文官集团说他们是陷害柳大人的真凶，他们就是，必须是。
李匡还害怕苏晨不认，所以几个人的案底在刑部是做死了的。
因为如果苏晨放了几人，还继续给柳大人翻案，那你还想抓谁？
李匡心里肯定哆嗦，是不是觉得这几个官不够大，你还想坑礼部尚书？
那不能够，就这几个了，你说不是我也会说是！
李匡那边虽然损失很大，但这是他们能接受的结果，苏晨万一不认，那将来是什么结果他们可就不好说了，没准还会将他们更高职位的人咬出来。
别忘了，毅王那边据说是掌握了证据的。
而这个案子，说出来也没人信柳大人能做这种事。
李匡只能把几个年轻官员往死里踩，再怎么才华横溢都不能留。
但几个人也不能答应苏晨那么爽快，他们心里不甘。
被玩得团团转，然后居然把自己安排到新建的税司，这看起来自己岂不是很呆？
“你们这几天在诏狱里好好想吧，也需要冷静冷静。”
“我只是个太监，你们当然看不起，被一个太监玩弄在股掌之间你们也会觉得憋屈。”
“但是搭上自己一辈子就不值得了，你们还年轻，十年寒窗所学，家中父老的期待，想想吧，你们才开始，还没有施展胸中抱负。”
他们信不信，苏晨不在意，但他们没得选了。
在文官的体制内，他们混不下去了，而且也是带有仇恨的。
这样的人，苏晨最需要了，虽然被陷害仇恨没有柳大人那么深，但李匡那边对他们这几个弃子是坚决的，就算不帮苏晨，自己也不混了吗？
他们当中甚至有人自己愿意做这个弃子，但苏晨又给了选择，这就有了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