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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白笙猛然一愣。
完全没有想到乔治医生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乔治医生还在引着她往医院走，并没有注意到她惊愣的神情。
“我认为，你们之间也有过将近十年的事实婚姻，虽然这十年里面可能会有些不愉快，但是既然能够相守这样长的时间，必然也是有美好回忆的吧？接受了drea忆手术之后，这些记忆就都要被尘封了，您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这些记忆来，所以我觉得蛮可惜的……”
“你说什么？”
顾白笙听乔治医生说了这么多，终于确定自己刚才听到的不是幻听，也不是错觉。
乔治医生的确说了宋霜让他催眠的记忆是她跟宋霜的，而不是她跟成壁的。
之前不是说好了要催眠跟成壁之间的记忆，他才肯离婚的吗？
为什么现在变了？
“我说很可惜，”乔治医生转过头来，眨了眨眼睛，看着顾白笙，有点不解：“怎么了白小姐？”
顾白笙没有回答。
乔治医生思索了一下，马上问道：“您是改变主意了吗？”
他非常乐意见到顾白笙改变主意，留下跟宋霜作为夫妻的这段时间的记忆。
顾白笙却摇了摇头：“不，没有……”
乔治医生听到她的回答，略略有些失望：“那真是遗憾，宋先生以后一定会非常后悔做出这个决定的，毕竟让自己深爱过的妻子在离婚后彻底忘记了跟自己之间的美好记忆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对您跟宋先生来说，都是很残忍的事情，你们两个随时都可能会后悔。”
顾白笙否认了：“不，我不会后悔。”
乔治医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闹了什么矛盾。
所以想要继续劝说，也有些无能为力。
只能叹气让顾白笙跟他一块儿去手术室。
顾白笙在到达伦敦之前，对进行这个手术是有些恐惧不安的。
唯恐会忘记跟成壁之间的所有一切，会在术后真的出现一个万一的情况把成壁给忘了。
可是，乔治医生的这一席话将她的忐忑不安都消除了。
她应该高兴，高兴自己不用担心跟成壁之间的那些记忆会被封存遗忘。
可她却根本高兴不起来。
因为，宋霜做出的这个决定太过成人之美了。
他太无私了。
无私的令人觉得意外跟另有阴谋。
“我要跟宋霜单独聊一下。”
手术之前，顾白笙对着乔治医生提出了这个要求。
乔治医生乐见其成：“没问题。”
很痛快的答应了她的要求。
这通电话打过去，宋霜很快接听。
顾白笙抿了抿唇，才冷冷问他：“这跟你说的不一样。”
宋霜闻言，微微笑了一下：“你觉得哪里不一样？”
“你当初说是利用drea忆手术来尘封我跟成壁之间的记忆。”
顾白笙很清楚的记得，宋霜是这样说的。
“我改变主意了。”宋霜的声音语气依旧如同以往对她一样柔和，大概因为即将离婚的原因，他的态度变得疏远了一些，却仍旧礼貌，不会令人生厌，“既然我们已经结束了，那我希望你跟成壁在一起，可以过得幸福一些，最起码，不会因为跟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而影响你们以后的生活。”
“谢谢。”顾白笙觉得应该跟他说谢谢，谢谢他的无私跟成人之美。
但是，这个谢谢之后，她的话却又带上了锋利的刺：“你有什么阴谋，不妨在我做手术之前告诉我，我不喜欢被人放冷箭暗算。”
“你不相信我？”
宋霜察觉到了。
顾白笙根本不相信他可以如此大度。
“只有单纯到傻的人才会相信你。”
顾白笙眯眼。
她所认识的宋霜虽然是个温柔体贴的男人，但是，那确是基于自己是他妻子的情况之下。
如果自己不是他的妻子，他不会对自己有半分的温柔体贴。
也不会对自己如此大度。
她相信自己的判断跟直觉，所以迷惑于宋霜如今的行为。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问。
“你如果觉得我有阴谋，可以现在就离开乔治医生的手术室，我不会让人拦你。”宋霜说的平静，“如果我会让人拦着你，那我就不会在你去英国做手术的时候，还留在国内。
我会去看着你做手术。”
顾白笙心中觉得不对劲儿，但是，对于宋霜所说的，却又无从反驳。
“你真的觉得我放不下你吗？”没有在听到顾白笙的怀疑，宋霜笑问她。
顾白笙不语。
宋霜温和的声音里略略带了几分嘲意：“李雯昕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比你温柔乖巧，比你体贴听话，是个男人都会选李雯昕，还不会选一个到处跟我拧着来的老女人。”
宋霜如此一说，顾白笙咬了咬唇。
“再说了，虽然你现在这个身子依旧年轻漂亮，但是漂亮皮囊里面盛着的依旧是那个古板无趣的灵魂，不是吗？”
宋霜说的话，让顾白笙的手指攥了攥。
“男人或许不是全都图新鲜感，但我已经曾经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你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以前那么让我着迷。”
顾白笙眯着眼睛听他讲这些话。
听完之后，冷冷道：“那最好不过了。”
他已经腻了。
她也不想再跟他有所纠缠：“今天从这个手术室再出去的时候，我希望你从我的生命里彻底消失。”
宋霜语音带着笑意，但是脸上却全然没有笑意。
甚至连眼睛都是冷漠逼人的：“当然，如你所愿。”
顾白笙不是一个喜欢跟人好好道别的人。
更别说是跟自己的前夫。
她听宋霜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冷漠的令人觉得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