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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沿着那个坡往东边走去，在一个很小很小的池塘边停了下来。
池塘里并没水，但泥还是湿软的，种过莲藕，所以泥枯掉荷叶梗。
牛曙把手里东西放下，转身看了看四周，这个小池塘三面都被树给遮挡着，南边隔着树就是那条河，北边没树，他就是沿着这边走过来的。
房屋离这里并不是太远，但这个点也看不人在外面，只要下到池塘里，站在房屋那边估计也看不这里动静。
他心里了决算，将裤腿挽得更高了，踩进泥塘里时候小心翼翼，还停顿了一下，等那条腿没再继续下陷了他才将另外一条腿也踩下去，慢慢的走到了小池塘最南边的位置，就这么弯着腰身用双手在泥里挖了起来。
小蝴蝶一直跟在他身边，扑扇着翅膀绕着他飞了几圈后，悄悄落在了他脑袋支棱起来的头发上。
“小蘑菇是野生，他也没有踩坏油菜，但是这藕……是别人种吧？”梦魇迟疑着道。
小池塘附近还拦着篱笆，篱笆那边种着一些菜，显然是有主人。
曲禾没吭声。
没想到这小小的池塘里藕还不少，牛曙挖一头大汗，但收获不少。
这时候天『色』已经到了傍晚时候，不远处房屋人声响起，似乎是外出的人们都开始回来了。
牛曙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没有再继续挖，抱着自己收获从池塘去了，跑到河边把藕全部清洗干净，又去摘了几片大叶子，抱着藕和蘑菇，拎着自己球鞋离开了这里。
他并没住在那边房屋里，他东边又走了一点，出现一座桥，穿过桥就又回到了河的对岸。
南边也一个村子，也就是河对岸这边，离河这边有点远，隔着大片油菜花田，牛曙穿过田埂回到了那个村子里。
站在河边往村子里看时候，这个村子似乎发展还不错，至少能够看好几栋外面贴了瓷砖小洋楼，大部分都是红砖瓦房，但是跟着牛曙进了村子之后，越往里面走，遇到的房屋就渐渐破旧了起来。
甚至于从红砖瓦房变成了一排排土砖房。
只不过这些土砖房大多数木门紧闭着，从破掉窗户往里面看，能看里面黑漆漆，一股奇怪的气味扑往鼻尖。
“大部分都是没人住。”郑云峰探头看了几间后朝曲禾道。
曲禾点头：“人住都已经点灯了。”
天『色』一下子就黑了，对于这种藏在村子里面的低矮土砖房来说，里面的光线本来就不好，哪怕只是个普通阴雨天气，房子里都很黑暗。
更何况是现在这个点，人住着房子里都已经亮起了昏黄灯。
这灯也不亮，但聊胜于无。
牛曙住的就是其中一间土砖房，他房门连一把锁都没，外面用绳子和木棍做出来的一个简易搭扣。
“还不如不锁。”梦魇忍不住嘀咕。
那只蝴蝶一直停留在牛曙头发上，跟着他一起回到了这个屋子里。
好歹其他屋子里还暗黄灯光，但牛曙屋子里漆黑一片，连电灯都没。
这个屋子两件房子，进门的这间是一件卧室，靠里面的墙角放着一张高木床，木床堆着『乱』七八糟被子，还很多完全不符合牛曙这个年纪的衣服，散发着奇怪的味道，大概率是别人给他，或者是他自己从哪里捡回来的。
除了一张床，还一张中间有一个大洞破桌子，桌子旁边放着一条长凳。
长凳的一条腿是坏的，用一根绳子另外绑了一根木棒当腿，地面也是泥，已经被踩实了，却坑坑洼洼，一个坑里甚至还积水。
曲禾抬头往看了一下，能够看这个位置上方的瓦片缺了一小块，下雨就会漏进来。
另外一间房间也一扇出去门，将三扇门打开时候倒是正好能够通风。
就比如说现在。
这间屋子是厨房，一个土灶就占据了屋子一半，另外一边有一个破旧的木柜子，是碗柜，里面放着一些零散的碗筷，还很多『乱』七八糟东西。
牛曙从厨房这边的门出去，外面就一个压水井，他把蘑菇和藕洗了洗，开始做饭了。
墙角一个米缸，米缸里不但小小的一袋米，还一些红薯土豆之类的。
没有肉。
他就就着灶台里面的火光做了饭，吃了饭，然后用一团已经破破烂烂『毛』巾随便擦了擦脸，泡了泡冻得通红的脚，擦干了脚才穿上那双球鞋，将灶膛里火彻底灭了，才回到床，裹着已经发硬的被子睡觉了。
牛曙吃饭的时候，外面总是有喧闹的声音传过来，还被夜风带过来的饭菜香味，可这些热闹和温暖，却更是衬他和这一切格格不入。
就好像是，他是独自属于一个世界。
夜『色』深了，小蝴蝶轻轻颤了颤翅膀，终于离开了他头发，扑腾扑腾飞向了窗户边。
木制的窗户用纸糊着，像是打补丁似的一层又一层，底下又破了一个洞，估计还没有来得及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