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花月夜(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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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了不少血,并非完好无损。孙梁成就没敢往邢剪面前凑,现在才现身。屋里虽然不晒,但也不凉快,陈子轻给他倒水,倒完就忘了,自己一口喝光,而后才若无其事地另外拿个杯子倒了水递过去:“孙班主,你跟我师傅从前是认识的?”孙梁成笑而不语。这就是默认了,陈子轻倒水喝,孙梁成跟邢剪是旧相识,孙梁成在张家待过三日,他被绑去张家就在那期间,会是孙梁成救的他吗?陈子轻没有把内心的想法摊出来,不是什么事都要了解透彻,有个数就行了。他也没打听孙梁成那戏班子哪天离乡的,下次还来不来这里表演皮影戏。“孙班主,你怎么男扮女装?”陈子轻打量孙梁成,“酒楼说书的那个是你吧?”孙梁成点头:“图个方便。”孙班主做男人时温润如玉,做女人柔美中透着英气,都很出众。“这是我给你师傅带的假肢,他不肯要。”孙梁成打开一个包袱,露出里面的手掌假肢。陈子轻拿起来摸了摸,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比木质的要轻便很多。他眼珠一转,感激道:“多谢孙班主,我替我师傅收下了。”孙梁成的声音里含着笑意:“你能主?”少年毫不迟疑:“我能。”这份斩钉截铁背后是强大的撑力,另一人给他的。“那你拿去给他试试。”孙梁成笑着昂首。陈子轻马上就抱着新假肢去找邢剪,那家伙躺在屋里的床上,钱箱放在胸口,两手把玩小铜锁。“师傅,你试戴一下这个。”陈子轻把假肢递给邢剪。“谁让你拿过来的?”邢剪皱眉,面色黑漆漆的,“不戴,还回去!”陈子轻二话不说就抓住邢剪的左臂,利索地摘下他那只木手掌。邢剪要把手抽回来,却在小徒弟给他擦左手断掌处的汗液时,顿了顿,胸膛起伏拉长,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师傅,你是不是不想欠人情啊?”陈子轻体贴道,“我收的,人情就是我欠下的,跟你没关系。”邢剪忍俊不禁,他用新假肢勾了勾小徒弟的下巴,说道:“去和你的孙班主叙旧去吧,师傅躺会。”新假肢不粗硬,有点接近人的皮肤触感,陈子轻捉着他的手指摩挲关节:“你不去吗?”邢剪翻身:“懒得跟他聊。”陈子轻奇怪道:“你们不是老朋友吗?”邢剪简明扼要:“不算。”“那先前你们为什么装作不认识?”陈子轻挺在意这个小细节的。“很多年没见了,没话说。”陈子轻“哦”了一声,只是没话说,而不是没认出来,他抿了下嘴角:“你们之间有共同的秘密,有羁绊。”邢剪十分有气魄地大笑起来,陈子轻问他笑什么,他说:“昭儿,你这醋怎么吃到现在?”陈子轻:“……”“师傅爱你大师姐,爱你二师兄,最爱你,最疼你。”邢剪道,“其他不重要。”陈子轻挠着刘海把头转开,他听到前半句手心都湿了,差点忘了,原主发现过大师姐的秘密,大师姐想做师娘。但他没从管琼身上看出来蛛丝马迹啊。想不通。陈子轻回到隔壁陪孙梁成说话,他们天南地北地扯着闲篇,都各自避开了一些事,一些人。孙梁成忽然凑近:“贤弟,要不要我告诉你点,你师傅的小秘密?”陈子轻正戴着他的面纱好奇地东张西望,闻言就撩开纱巾探头:“要。”孙梁成的手指微屈着叩在桌上:“我想想。”陈子轻等了好一会,以为孙梁成忽悠他的时候,听见对方道:“你师傅是左撇子。”“左撇子?”陈子轻一愣。“嗯。”孙梁成道,“他是左手出意外断了才开始练的右手,看不出来吧?”陈子轻摇头,看不出来。孙梁成云把垂在身前的青丝拨到身后,他涂着胭脂的唇划出一个笑容,云淡风轻道:“你师傅那只左手,生来就会一手毛笔字。“陈子轻不假思索:“是瘦金体吗?”孙梁成尚未作答,少年就把面纱扔给他,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他挑挑眉,都没说话,怎么就走了。……陈子轻心跳加速地跑到邢剪床边,他试图平息自己,可他做不到,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做不到冷静淡定,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也像有匹马苏醒过来,马蹄焦躁地踢踏着。邢剪听见了少年不同寻常的心跳声,坐起身问:“怎么了?”陈子轻不答反问:“邢剪,你的左手会写字吗?”邢剪面不改色:“不会。”“你骗我,孙班主都跟我说了。”陈子轻把他往床下拉,“你现在就写给我看。”邢剪一个头两个大:“一定要现在?改天不行?”“不行。”陈子轻难得强硬。邢剪颇为新鲜,他靠近小徒弟,炙热的气息落了上去:“好,师傅给你写。”下了床,拿出笔墨,邢剪习惯性地右手执笔,他在小徒弟的提醒下生疏地换到左手假肢:“你想师傅写什么?”陈子轻没有说话。“刚才还兴奋得不成样子,这会又哑巴了。”邢剪按着纸,写下第一个字,他放下笔甩了甩手腕,重新拿起笔,第二个字的笔锋明显流畅许多,到第三个字的时候,根本看不出是用假肢写的。陈子轻始终没发出声响,直到邢剪停笔,他看着纸上的那行“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咽了一口唾沫:“你平时写挽联怎么不用左手?”邢剪看着看纸上那行字的人,面皮烫热有些难为情。陈子轻见邢剪在自顾自地害羞,拍了他一下,他回神道:“右手能写,为什么要用左手。”“那孙班主说你生来就会写瘦金体,这是怎么回事?”邢剪不在意道:“或许是上一世的记忆,我过奈何桥的时候没喝孟婆汤。”陈子轻望着纸上的字。邢剪坐到桌上勉强跟小徒弟平视:“原先你不满意师傅的字迹,现在怎么……你喜欢这样的字?”他大力搔了搔后脖子,“早知道你喜欢,老子肯定,”陈子轻捂住心口问监护系统:“哥,宿主的感情线储存起来了,还会有残留吗?就你们数据出错,给我漏了点儿?”系统:“可能性为零。”陈子轻以为十拿九稳的猜测被推翻了,他不知所措,被左撇子和瘦金体的牵引不是上个任务的影响吗?那他怎么……“今晚下馆子。”陈子轻被邢剪的声音拉扯回来,他快速收敛微妙复杂的情绪,问道:“是请孙班主吗?”邢剪冷哼:“谁请他。”“还是请吧。”陈子轻说,“我们带上秀才,翠儿,还有阿旺,大家都去。”“都去?”邢剪带着他的手握住毛笔,在纸上画押,“你出银子?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陈子轻掏袖子,掏出最近没地儿花的小十个铜板:“这是我的全部。”邢剪趁小徒弟不注意,迅速将他画了押的纸藏起来:“胡说,你是义庄最富有的,怎么会只有这几个铜板。”陈子轻下意识去看床头的钱箱,脑子里是当初解锁邢剪这个人物时的信息——钱箱里面是他的全部家当,是他讨师娘的本钱。邢剪把胸口那枚钥匙取下来,挂在小徒弟的脖子上面。陈子轻的衣襟被扒开,两根骨节突起的手指捏着钥匙塞了进去,他说:“你给我了,那我借你的三笔银子,我就直接可以用你的银子还你?”邢剪的嗓音里混着打趣和正经:“还吧,以后师傅要用钱,都找你要。”陈子轻嘀咕:“我不一定就给。”邢剪听到了,他哈哈大笑,捧着小徒弟的脑袋亲了几口,流连忘返地抚|摸那处青蓝色的蝴蝶胎记,指腹描摹蝴蝶的轮廓。小娘子。师傅的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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