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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悦委屈地低头。
一见李悦的表情，李夫人就知道，李兆说了实话。
李夫人顿时有些恼火。
宫闱秘事，岂是李悦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家能插手的事情。她这个女儿，未免也太托大了些。
“原来如此。兆儿，你先回去吧。”李夫人冷冷地吩咐李兆，“我和你妹妹单独说几句话。”
“是，母亲。”
李兆恭敬地低头，转身离开。
李悦瞪着李兆的背影，咬牙切齿。
李夫人看着女儿的眼神，长叹一声：“女儿，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插手皇宫里的事情吗？”
像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涉及到的秘密已经足够复杂。至于那皇宫里的秘密，更是足以悄无声息地将一个外人拖进去，再让他彻底消失。总之宫中的可怕，不是外头能相提并论的。
“阿娘，女儿知道。”李悦低头，委屈得不行，“女儿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攀上贵妃娘娘的线，让她对女儿另眼相待而已。”
李夫人有心想斥责女儿几句，见到女儿这个模样，却也不忍心了。只能叹气道：“你去攀林贵妃的线，又是做什么呢。咱们李家虽然不算是顶尖的高贵，却也是累世公卿，世代簪缨。你只管安安心心待在家里，以后自然不愁一个好婆家，好地位。”
“女儿知道。”李悦转转眼珠，很快便想到了借口，踮起脚尖趴在李夫人耳边道，“女儿只是觉得，若是攀上了林贵妃，或许咱们就能将大哥从圈禁当中解救出来……毕竟，林贵妃那么得宠啊。”
李悦口中的大哥自然不是李兆，而是她嫡亲的大哥。
李夫人已经许久不曾听见这个名字了，顿时就是一愣。
回过神，她濡湿了眼眶，欣慰地拉起李悦的手，道：“好孩子，难为你还想着这件事。”
李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大哥毕竟是我的亲大哥。我不替他想，还有谁能替他想呢。”
“你大哥有你这个妹子，也算不枉了。”李夫人点头道，“走吧，这里风大。为娘先送你回去。”
“是。”
李悦应了一声，跟着李夫人一起回了自己的院子。
不远处的假山石后头，李兆的眼睛一直落在李悦和李夫人身上，唇角有着不冷不热的弧度。
待到二人一同离开，李兆才松了嘴角，有些不屑地嗤笑一声：“惺惺作态。”
方才李悦说的话，即使李兆未曾听见，却也不难想象。
李兆当然不会相信，李悦会抱着这样的想法。会相信李悦这样想的人，也就只有李夫人一个罢了。
李悦虽然自视甚高，但不过是个有些小聪明的普通女子罢了。囿于眼界，有的时候，李悦的表现甚至称得上可笑。
等等，不对。
既然李悦如此愚蠢，那她又是怎么知道，他送礼给秦歆的事情的？
“你过来。”
李兆心念一转，招招手，叫身边的长随。
长随走过来，恭恭敬敬地低头：“主子。”
李兆道：“去打听一下，李悦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是。”
长随答应一声，下去了。
李兆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过不多时，长随打听了这件事，回来告诉李兆：“奴才已经在这府里打听过了。听说是秦二小姐身边的人，前来告诉李大小姐的。”
长随未曾去过秦府，也就无从得知秦歆在这件事里扮演的角色。
“秦二小姐，秦若莲？”
李兆闻言微怔。回过神，他不由冷笑起来。
先前他只想着李悦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倒是忽略了秦若莲的存在。
没想到，秦若莲居然也是个如此不甘寂寞的人。
竟敢将这样的事情告诉李悦，看来秦若莲是将他看成了她的囊中之物，容不得旁人去觊觎了。
区区一个庶出的低贱女子，居然也敢摆出这样的态度来，简直可笑。
李兆闭上眼睛，心底震怒。
长随恭敬地问：“主子，咱们要怎么办？”
李兆沉默良久，冷声道：“既然秦二小姐这么喜欢居中传话，那就让她再和李悦走得近些好了。”
杀猪总是要养肥了才好杀。戏，也总是要多养一养，才好看。
长随从不质疑李兆的决定，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是，奴才知道了。”应了一声便退下。
长随走后，房中又恢复了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