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血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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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岛上,大家在这里杀了不少人,沙漏的吸收转换通道再次活跃,许多生命短时间内凝聚在一起,超出它现有的负荷,又因为真正主人的到来,传输距离缩短、速度加快,这些原因综合在一起,引发了地动。”
    “那颗珠子也不是什么神奇的‘汲取念力’的珠子,它吸取转换的是生命,念的根源和生命是对等的,大家的念气会被活化,这才觉得怪怪的,而我是它的主人、也是它的目的所在,所以我不会觉得自己的念在珠子周围变得奇怪。”
    茉慈割破手掌,以血为钥开启石门,“它的作用就只有吸取和转换,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也不能作为贮藏增幅器。”
    石室的天顶和地面有位置对称的两幅图案,这便是念阵,茉慈蹲下身检查原来托举转化珠的石柱,找到对应的位置后折断了它,执起断掉的石柱沾了些自己的血,在天顶和地面的图案上加了几笔,奇异的是带血尖端画在石壁就像切豆腐一样,每一个笔画都刻出了印记。
    完成后茉慈把石柱重新嵌进断口,它的设计就是可以取下使用的。帕克并不明白她在做什么,这比起毁掉更像改变,不过茉慈并没有藏着掖着。
    “原来的念阵地面是‘死’,上面是‘生’,我把它们的顺序对调了,不过这一阵法的作用目标仍是我,这么说你应当理解是什么含义。”
    帕克皱眉,原先这一套系统是吸取已逝生命传输给作用目标,图案对调...难道是从茉慈身上抽取生命散放出去?这和杀死她有何分别,她这么做和自杀有何分别?
    “你到底打算做什么?”帕克压下惊疑问她。
    茉慈笑着说:“很久没和你说话了,所以今天说得多些。其他地方的念阵珠子我会尽数摧毁,唯独这里是父亲逝去的地方,我不会弄坏了,活得太长久也并不是什么很美好的事,帕克的话,应该从瑟琳那知道我至少几百岁了吧?”
    帕克伸手揽住她,就像以前无数次嬉闹时那样,只是这次的拥抱沉重些,“停止的时间不算真正度过,就算确实是过去那么久,我仍认为你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
    在温暖怀里的茉慈微怔,而后回抱帕克,叹息着说:“就算你们杀了我的眷族,我还是无法做到取走库洛洛和你们的性命,如果窟卢塔族人的生命还有记忆和意识,他们此刻应该会责怪我吧...库洛洛和你,对我来说都是特别的人。”
    帕克刚舒展的眉毛又皱起,她还来不及说什么就感到手臂微微发疼,松开怀抱发现疼痛来源是小臂上细小伤口,划伤轻微得只冒了点血珠,茉慈却以无可抗拒的力量抬起帕克受伤的手臂,近乎虔诚地吻上那道伤口。
    “你...在做什么?”
    温热液体离开身体后变得有点凉,茉慈舌尖接触到对方的血液后就松了力道,接触、再吸收的过程还是头一次体验,帕克诺妲的能力无论记忆弹还是记忆殿堂都极为稀有。
    茉慈治愈了她的伤口说:“别害怕,对你是无害的,我拷贝了你的能力,和库洛洛的盗贼极意不太一样呢,帕克的能力没有受到影响。”擦掉沾染在唇角的红渍,这双手不久前拥抱过话中提起的人,她从帕克手里取走弓,又去角落箱子内拿起了一支箭,将之扣在弦上时念气包覆了整支箭矢。
    帕克因惊诧而无措,不知该不该进行防御,茉慈搭箭拉弓时神情和气就像平时吃饭喝水,毫无恶意和锐气,最后帕克完全放弃了想要做什么的冲动,只问了她一句:“以后还会回到我们身边吗?”
    茉慈抬弓的手微一顿,最终还是举起来,持弓的姿势还是用得帕克以前所教的,不可能用远压抑本心来成全自身的感情。
    “我不再想为旅团而杀戮、欺骗,换言之,的确是背叛了,我也没正义到消灭旅团,所以,现在试试我的新能力吧。”
    羽箭带着念气整根没入帕克诺妲的眉心,所展示的记忆是故乡的海岸,无数璀璨晶莹的明石结晶堆叠的海岸,也是与人鱼瑟琳初遇的地方。
    “不介意的话,再陪我一段时间吧。”石板门扉合上后茉慈对她如是说。
    意外的是帕克只犹豫了一瞬就答应了,刚刚从她人那里感受到自己记忆弹的奇妙,旧影像里海滩在阳光下居然给人金碧辉煌、闪耀不可逼视之感。那不是存在于帕克记忆或常识之中的地带,那是茉慈以前生活的地方吧。
    茉慈再次幻形为灰白隼,黑色鸟喙仍吐着人声:“你和我有血的纽带,虽然生死不能融为一体,但无论我们身在何处,甚至天各一方都能感应到另一人,如果有需要我的事,在绝的状态下集中精神呼唤我的名字,我就会在最快时间内赶到你身边,这是不可违背的誓言。”以血缔结的契约可从他人身上以复制的方式获得其能力,这是她除了幻形之外另一个记起的能力,一旦契约成立,双方将会被看不见的羁绊连结,互相不可伤害。
    鲁鲁卡人只会和亲密信任的同伴缔结血契,分享彼此之间狩猎或发明的能力,这样的血契同一时间内只能存在两条纽带——与不同的两个人缔结契约,只有契约另一方有空位时才可以重新寻找伙伴。
    幻形与血契是每个鲁鲁卡人都会的能力——与其说是能力,说是“本能”更恰当,茉慈对念的认知与以帕克为代表的人类大为不同。
    巨隼浑身灰白渐变色的羽毛内敛光华,这种鸟类已经十分稀少,虽不如水晶羽骨那样有价无市,但目前人类世界上只有ngl才存在一百多只。又因是茉慈幻形而来的,没有鸟类的各种小动作,安静地矮下身等待帕克爬到她背上。
    “走吧。”灰白隼茉慈转过头来耐心说到,帕克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嗫嚅道:“呼唤你的次数...无限制么?”
    茉慈抬头望向天空,海面的上空无云且晴朗,“没有限制。”
    “好,我知道了。”帕克利落跳上巨大灰白隼的脊背,茉慈静待背上的人抓牢后展翅高飞。先前没有记忆时只能按照人类现有的办法使用念,所以无法看到生命沙漏上半部分内容物的去向,现在不一样了,茉慈能清晰地看到环绕的脐带状雾线链接自己,数条这样的“脐带”分别从各个不同的方向而来,她知道线的另一头是沙漏。
    世界另一边的旅团仍混在人群当中,他们坐的船停靠在玛拉迪拉国际港口,库洛洛带着后援队的人回去流星街,部分特攻队去寻找某名猎人,另一部分特攻队则根据侠客提供的线索去踏寻茉慈路过的地方。
    茉慈遗弃的挎包由玛琪一直拎着,除了原本就有的东西,还添了块形状类似人像的黑色岩石及整套宝石首饰——库洛洛已通过瑟琳知道,这种与茉慈眼睛同色的金绿结晶在世界的某个地方,是海边随处可见的石头,就好比鹅卵石之于人类一样普通。
    他一直在基地里安静看书,与以往并无多大不同,日升日落都无法改变什么,大约一周后飞坦押着那名猎人来到旅团基地,库洛洛松了口气合上书本,好脾气地对那猎人说:“讲一讲那天的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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