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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慈以晨露和绿叶为食,不消几天就飞到了枯枯戮山上空,鸟瞰的视角下管家室、揍敌客外宅等等小的跟模型一样,她想了想还是飞出了这范围,在试炼之门外落地恢复成人形,时间是天将明之际,没有任何人在外面。
连保安室里的人也没看清门外到底是如何凭空出现了一个人,茉慈对他点头微笑,然后推开门进入揍敌客的世界。在郁郁葱葱的林间走着,觉得这里一点也没变,没过多久就遇上了老熟人。
伊路迷今天穿的是休闲服,牛仔裤搭配棒球衫,他还是保持着短发的模样,茉慈对他点了点头,再次见面,他敏感察觉到眼前的人气息和以往完全不同了。
“为什么把钱都退回来了,连电话也打不通?”
茉慈笑说:“好几年没见面了,你是怎么问候老朋友的?”
“我和你,是朋友吗?”伊路迷一本正经反问,“如果要终止合作的话,最好先有正式通知,我才好和爸爸妈妈说。”
“手机、银行卡之类的东西不会再用了,以后也不用你破费啦,”茉慈走近,发觉这人长得越发高了,这样的距离不得不抬头看他,“我来是想看看亚路嘉,有些事得弄明白。”
伊路迷同样发现她气息之外的变化,直接问:“现在要不要考虑来我们家工作?”邀请的语气十分诚恳,茉慈皱着眉,说:“从杀人抢劫的强盗变成只杀人的杀手吗?我再考虑考虑吧,亚路嘉在哪里?”
“宅内,正好我也有些关于亚路嘉的事要问你。”
两人边走边聊,茉慈没有透露自己的信息,而前一阵亚路嘉表现出各种奇怪的能力,导致揍敌客家长没再向伊路迷隐瞒当年他死而复生的事实,当她表示自己正是为此而来时,伊路迷却不说话了。
茉慈看着他深思的模样,苦笑说:“别怕,就算是我的一部分,也不见得能够失控伤人。”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伊路迷打断思考,偏头看她,斑驳树影在美丽脸上留下痕迹,“爸爸已经限制亚路嘉的活动范围,不让他接触外人了。”
果然如此,茉慈叹气道:“我试试看能不能分离出来吧,至少让亚路嘉过正常人的生活。”
基裘不在家,伊路迷带她见了席巴,把来意说清后席巴沉默地望了茉慈一眼,什么也没说,带着他俩往内宅深处走,打开一扇又一扇沉重的金属隔门,来到一个与外面冰冷岩壁截然不同的童趣房间,房间墙壁画着蓝天、白云还有向日葵,架子上堆满各式各样的布偶娃娃,听到响动,坐在床上的小人儿喜笑颜开地回头叫道:“哥哥!”
却发现来人是自己严肃的爸爸和父亲,以及一个不认识的漂亮姐姐,浅蓝色的眼睛和笑容一起暗了下来,失望地回头继续摆弄玩具。
茉慈一路走过来已经从伊路迷及席巴那里听闻了事情,亚路嘉被这般对待,已是揍敌客最仁慈的做法,她坐到床边,对抬头看她的亚路嘉友善笑了笑,轻声说:“听到我的声音,醒来吧,另一部分的‘我’。”
亚路嘉懵懂地看过来,闭上泪花花的双眼,再睁眼时已变成另外的模样,双眼黝黑如无底洞窟,面容诡异苍白,只能依稀辨别出“脸”的模样。
“奇犽,在哪里?”完全不同的声音问着茉慈,而茉慈眉间皱起沟壑,她分享出去的这一部分已经形成人格,拥有独立的记忆了。她摸了摸孩子诡异的脸蛋说:“愿不愿意跟我走?”
“亚路嘉”黑黢黢的眼睛睁大,似是在惊讶,然后这孩子知道了面前的人与自己的关系,空洞的大眼闪着委屈的泪,奶声奶气地说:“我不想回去,我只要奇犽。”即使诡异如斯,即使当初灌注的是无意识的生命,如今却是活生生地在眼前表达对于另一人的真挚思念。
茉慈顾不得席巴和伊路迷的探究目光,把这孩子抱进怀里,终究是在自己的愿望之下诞生的生命,她慢慢安抚哭泣的孩子,用“永别”解析出亚路嘉的生命形态,白与黑的念气团已纠缠在一起,如若强行分解出属于茉慈的那一部分,恐怕也会让原本的亚路嘉受到影响,现在这么做,已经太迟了。
“好,我不带你走,”茉慈抚摸他柔顺的黑发,慢慢安抚着,“看来奇犽是个好哥哥,对不对?”
怀中的孩子点头,“嗯”了声,茉慈长长叹息,看来这些年揍敌客家内部也发生了许多事情,她轻唱摇篮曲,把“亚路嘉”哄入睡,为他盖好被子,再跟着席巴和伊路迷离开了这间被防之又防的幽深牢笼。
三个人最后来到适合接待客人的外宅,各坐在一处安静喝茶,一时间谁也没说话,最后打破沉默的是席巴。
“茉慈小姐,能麻烦你说明亚路嘉到底是什么情况吗?”作为家主的席巴这几年不见老,反倒比过去更锋芒内敛,应该是变得更强了。
取回记忆后视线变得比以往更清晰,茉慈看得见面前的席巴气息浑厚而沉静,比海更深邃难测,又比山更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