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战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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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决定对于念性攻击的防御力——弹雨只在茉慈身上留下血色红印。
    芬克斯和齐格寸步不离库洛洛身边,茉慈此刻被信长缠住,还要避免被侠客的天线暗算。库洛洛在团员的掩护下安然无虞,茉慈在战斗中忽然向他看过去,漂亮的眸子里全是灼人怒火。
    盗贼的极意翻开到六棱盾,由数个六边形透明玻璃拼凑而成的盾牌挡在他们身前,箭矢撞击在盾牌上惊鸣,三支箭又从另一角度射过来,信长只来得及截断其中一支,可剩下的又全被念盾挡下。
    此刻已没有什么同伴情谊了,茉慈平顺呼吸思考对策,发现侠客用一种矛盾又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惊愕之际感到不妙,那个长蝙蝠翅膀的奇怪手机似乎也有通讯功能,莫非他已经联络扣押弗丽达的人么?
    视线穿过芬克斯紧握的拳头,库洛洛平静地看着自己,茉慈也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走这一遭总是被人戏耍,深深的无力感像冰水一般浇灭炽烈怒火,永远不够狠心。信长没漏掉她这一瞬的疏忽,利刃带着寒芒直刺过去。
    茉慈却转过头来,眼里闪烁奇妙微光,长刀惯体之痛也无妨此刻疲倦又悲哀的神情。穿刺的感觉通过刀身传到信长手上,他顿了顿,心一狠抽出了刀准备下一轮攻势,同时避免看她的魔眼。
    其他人自然从信长的举动里猜出了蹊跷,纷纷避免被魔性之眼操控。而与之对战的人明显察觉到对手已没了战意,这让信长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他散发出更浑厚的气,将长刀归到鞘内,死死握住刀柄。
    茉慈认出这是他的拿手绝活之一的拔刀斩,遂迅速摘掉腕上的金饰抛到空中,然后双手化为蛇一般弯曲无形。
    库洛洛皱眉,忽然厉声提醒:“窝金、芬克斯快去阻止她!”
    被提到名字的人虽然不解但还是挺身而出,茉慈速度快到看不清形态的双臂将长刀寸寸截断,这是揍敌客的体术蛇活,用以应对利器和速度、力量处于下风的敌人。趁手兵器被毁的信长已丢掉刀柄,加入了援护的两人攻向她。
    伸向信长的手被敲断骨,茉慈跳到空中躲开他们三人,顺便接住落下的金饰,富兰克林再次发射念弹攻击空中无法调整身姿的她,齐格配合念弹投出焰火,侠客又提前捡起石子击碎她打算用以借力的墙和地板。
    他们远近配合得极好,茉慈双眼观察着,身体协调动作着,心里翻过岁月中与他们互称同伴的点点滴滴,美好安宁的画面突然被无数断头尸体的残像所取代,他们只是与世无争低调生活的可怜人,又有何辜?
    排山倒海的冷冽杀气翻覆倾倒,三人都为之震慑,库洛洛只来得及翻到另一页移开两个人,离她最近的窝金闷哼一声倒地。瘆人寒气的范围蔓延到剩余所有人那里,茉慈带着绝决杀意跨过窝金,伤痕累累的手嘀嗒着他人的血珠,疾速抽箭搭弓射出。
    速度太快了,没有给库洛洛再次施展护盾的余地,她似乎早有预料,又补了一箭角度刁钻地绕开信长,却被芬克斯以手掌的代价接下。
    与之同时第三支箭来了,带着麻痹毒药的机械箭穿透齐格的肩胛,茉慈见状,用闪光箭打了个措手不及,让想上前继任肉盾的侠客和富兰克林一时间无法反应,毒药箭和弹药箭不同,并不用光□□分类别,他们看不清射出的箭矢到底是什么类型。刺眼光芒消退后众人不见她身影,库洛洛已经重新施展六棱盾,却发现芬克斯颤抖着身体倒在她脚边。
    没人知道她是何时下手的,这场战斗的胜负毫无悬念。
    即使无法幻形为人鱼,已和瑟琳缔结血契的她仍可以消散敌人的气力,无法同时使用瑟琳和帕克的能力是血契的弱点,但就算是之前和蜘蛛们打斗接触,她也发现这些人没有一个知道弗丽达的下落。
    库洛洛的确谨慎得可怕。
    但这无法改变战斗优势属于她,窝金和芬克斯以及齐格已经倒下,其他人忌惮人鱼之力而不敢接触,干脆集结到库洛洛身边,茉慈亦忌惮对方书中自己未知的能力,稍作思忖后拉开距离,用仅剩的几支爆炸箭掀起碎石尘土,她本人则利用黑暗和绝迅速接近他们。
    茉慈在暗,他们在明,又因爆炸箭四处引发的颤动掩护了进攻路线,茉慈看见他们几个警觉但毫无防备的身影,恨和爱扭曲地纠葛在一起,产生的怒意叫嚣着杀死他们是如此容易,她就快要忍耐不住了,就是现在!
    六棱盾只能掩护一个方向,孤零零一支箭撞在上头然后滑落,其他方向的箭矢被富兰克林接下,爆炸的喧嚣还未停止。帕克诺妲突然往左挪了一小步,她在这场战斗里一直是安静的旁观者,其他人立刻回头看向她的方向,却只见一片血雾。
    比钢刀更狠厉的手刺破皮,穿过骨,击中的却不是那个人。茉慈反应过来时只来得及改变方向,却收不住攻势了,所有咆哮汹涌的情绪戛然而止,惊怒的眼对上帕克温柔的眼,她愣愣收回手,原来一直被血契的链接判断自己方位吗?
    为什么?明明只想杀死他而已。
    茉慈茫然接地住凋零的躯体,血淋淋的手还残有对方体温,奄奄一息的人在变冷,银发散乱落在帕克的脸上,被微弱呼吸撩动,眼中死水终于有了波澜,立刻运用治愈之力将侥幸未死的人恢复。
    她只觉得阵阵空虚袭来,喃喃道:“真是不甘啊...”被反剪着双手压跪在地,她抬起苍白的脸对帕克笑着点头,“幸好你没事,好好活下去。”浅浅笑着,羞涩腼腆一如往日,却从眼角、鼻孔和唇口开始流血,这张美丽的脸变得诡异,茉慈却丝毫不在意地说着话。
    库洛洛平生第一次感到恐惧,帕克同样茫然地看着自己胸腹破损衣料下的完好皮肤,随之而来的感情使她浑身颤抖,其他人只能惊讶地接受这巨变。
    连耳朵也淌着热流,血水顺着脖颈滑到锁骨,没入衣中,茉慈低垂下头颅再也没说话,押着她的侠客和富兰克林还未理解现状,就被库洛洛扯开钳制,他将不断流血的人放进怀里,姿态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
    库洛洛的脸却是冷硬的,他甚至在生气,茉慈苦笑,想后悔曾经的选择却发现自己已经开始不舍,抬起到一半的手无力垂下,却被他接住,狠狠握在掌心。她会失去所有力量甚至死亡,那些通过沙漏集中在身体里的生命,茉慈再也无法束缚他们了。
    灵魂们在叹息中解脱,不计其数的光球争先恐后地从她体内散离,消失在风中,茉慈逐渐黯淡的眼再难聚焦,她眼神涣散地看着那些飞散的生命,心中想你们也解脱了,和我一起安息吧。
    曾设想过自己会因何而死,却没想到死亡的到来比她想象得更突兀,爱也好,恨也好,应该都放下了吧。双眼已被黑暗蒙蔽,她照着印象中的方向转头,想象此刻库洛洛该是何种表情,不够心狠、无法报仇又被违逆血契的惩罚击溃,他该会嘲笑这般无能的自己吧。
    用最后的力量凝结出数个念气天使,她们展翅飞向战败倒地的人,吹出治愈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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