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一章 这陆伯言,连演都不演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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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即,灵雎就传往北方书信,如今几天已经过去了…
    消息早就传回来了,一切顺利。
    随着关麟的话,郝昭就要跪了…却被关麟抢先扶住。
    ——『知道你就要跪…好端端的一个守城神将,怎么这么爱下跪呢!』
    “咳咳…”关麟轻咳一声,“别跪了,也不用谢我,有这会儿的功夫…回去看看信笺吧,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夫人!”
    这…
    郝昭还是年轻啊,心里藏不住事儿,感动之余…泪水“啪嗒”、“啪嗒”的就填满了眼眶。
    然后深深的一躬身,想说点什么,却是泣不成声,连忙跑开了。
    看着他那踽踽而行的声音,望着那被火把的亮光拉的极长的影子…
    糜芳“吧唧”着嘴巴,感慨道:“三弟啊,我怎么有点看不透这小子了,方才谈到筑城的设计时,还能侃侃而谈,说的头头是道?怎生这一提到老娘就泣不成声了?这小子,到底行不行啊?”
    “哈哈…”关麟用手重重的拍在糜芳的肩膀上,“这才是至诚至孝之人哪,用这样的人,咱们才更放心,当然,若是论及筑城,可没人比他更行的了,二哥,我可把我这宝贝交给你了,你可不许欺负他…”
    “说什么呢?二哥是这样的人嘛?”糜芳大笑道:“再说了,三弟的眼光…我还能不信嘛,怕是曹魏那边死了三年的荀彧再世,也就不过如此吧!不过…”
    话说到最后,糜芳欲言又止…
    “怎么?”关麟这下好奇了。
    糜芳凝着眉,“你与那东吴鲁肃鲁子敬的赌约可过去十几日了,郝昭倒是降了,可那九千多俘虏…他们尤自没降啊…难不成,你还人人都要送他们个媳妇?若如此,怕是江陵城的汉子都要造反咯…”
    “不至于。”关麟笑道,他张了张口,却还是把话咽了下去,他走到了最外围的城墙处,站在这儿…微微闭眼,感受着微风。
    “怎么就不至于?三弟你是有啥瞒着二哥呀?”糜芳好奇了。
    “嘘…”关麟比出一根食指,示意安静一些。
    “怎么?”
    “二哥没感觉到么?”关麟眯着眼接着问。
    “感觉到啥?”
    “起风了!”关麟淡淡的道。
    “没风啊!”糜芳一头雾水。
    “耳朵只能听到三里内的风声,你得用心去感受三百里处的风声!”
    “那是啥风啊?”糜芳挠着头…一副尤自不能理解的模样。
    “东风!”关麟笑着回道。
    糜芳接着问:“是孔明借的那股子东风?”
    关麟感慨道:“这回的风有从北面来的,也有从东边来的,可比那七星台上求来的那阵风,要来的更猛!”
    糜芳心头一万个问号,所有问号汇聚成一句,便是。
    ——『能不能不绕弯子?能不能说人话?』
    当然,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了。
    面对关麟,他也不敢说,也不敢问哪!
    …
    …
    东吴建邺城的宫殿。
    因为步骘的死,步练师与大虎孙鲁班,小虎孙鲁育都在宫殿中啜泣。
    吴郡四大家族之首顾家的族长顾雍也在这里…
    作为孙权幕府的左司马,四十七岁的他面色也不好看,却极力克制着悲痛。
    他不是因为“步骘”的死而悲痛,他的夫人乃是陆康的女儿,是陆绩的姐姐,如今听闻陆绩噩耗,他顾雍亦是感同身受。
    这里最为愤怒的当属孙权,他猛地一拍桌案,碧绿色的眼眸中冒着火星,他愤愤然道:“这陆伯言连演都不带演了么?”
    他豁然起身,胸脯跌宕起伏,紫色的胡须无风自动,“哪有这么巧的事儿?陆绩被擒?他陆伯言投鼠忌器,良久不进攻!哼,这陆绩方才被救出,攻城时…就被石块砸死?连同孤派去的监军也被砸死!他陆伯言是要死无对证么?还是他陆伯言是要欺孤…欺孤是三岁的小孩儿么?”
    太假了…
    诚如孙权愤怒的原因,整个事件都太假了。
    哪有这么巧?临近攻城时,监军突然死了,救出来的人质也死了,主帅被石块砸成重伤,还被交州俘虏,可俘虏了不足一天后,就…就又被放了?
    呵呵!
    整个事件,孙权就呵呵了,他都惊骇于陆逊这般拙劣的演技,或者说,这陆伯言已经放肆到连演都不带演了么?
    “呜呜——”
    步练师与大虎小虎的啜泣声还在继续,步练师搂着两个女儿,她不敢去向吴侯抱怨什么。
    可那梨花带雨般的啜泣声更让人心疼。
    “主公息怒…”
    沉默了许久的顾雍,他终于开口。
    这位顾家的族长,被孙权奉为“师傅”,总是藏匿在幕后的幕僚,他一贯沉默寡言,举止得当,在东吴极有威望。
    很多时候,他的镇定自若让孙权都极为佩服。
    甚至,去年时…他的长子顾邵在豫章太守任上去世后,那时的顾雍正在设宴,闻听噩耗,神态不变,用指甲紧掐手掌,以致血流出来,沾湿了座褥,直到酒宴结束,面色方才动容。
    有人问他为何如此,他哀叹:“我已经没有延陵季子那么高尚了,难道还要为儿子之死哭瞎眼睛,然后被人指责吗?”
    于是就放开胸怀,驱散哀痛之情,神色自若。
    作为昔日蔡邕的弟子,他的心境是东吴最平静的一个,也是最冷静的一个。
    孙权悲愤的望向顾雍:“顾老有什么要说的么?”
    “有…”顾雍言简意赅:“慎思重虑,行可无误…此事,目前看来主公不过是从急件的只言片语中获知真相上,交州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可迅速的下定论,当斟酌一二,待得局势明朗再做计较不迟!”
    孙权听出了顾雍的意思,他展眉:“顾老的意思是,让孤等等?”
    “那吕子明不还在郁林么?”顾雍淡淡的开口:“步骘将军怎么死的?陆绩族长怎么死的?陆家军为何溃败?陆逊为何被擒?这一切的一切…都会有真相,而这个真相是只有吕子明才能掌握的…主公还是要等一等的…”
    “孤懂了。”顾雍的话成功的熄灭了孙权的怒火。
    呼…呼——
    孙权长吁着气,感慨道:“若非顾老的话,孤就先入为主了,也罢,先不忙着发落这陆伯言,且等等吕子明的书信!”
    “得失岂在一刻,慎虑方有灼见。”顾雍拱手,“主公明鉴!”
    说话间,孙权迈步到宫殿之旁,顾雍跟着他。
    孙权在想什么,顾雍大致能猜出来。
    无外乎是陆逊与陆家的一百种死法!
    ——『如今,陆伯言…还有陆家的生死存亡,全都系于吕蒙手里了!』
    ——『这位昔日的吴下阿蒙,今朝士别三日的将帅之才,他吕蒙吕子明应该会明断是非吧?』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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