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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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留下的木瓶里的药就发狂了,像疯狗一样不认人,不管是谁,张嘴就咬,连羌玟姬女王都不认识了。
    灵山圣女从他后面死死地抱着他,想把他按倒控制住,但赫天图变得力大无穷,加上灵山圣女体力还没完全恢复,哪里能制服得了他。他转身一甩,就把灵山圣女凌空甩出三丈之远,掉在地上摔得嘭嘭作响。
    羌玟姬站在他面前,大声喊道:“天图,看着我,看着我,我是玟姬……”赫天图奔过去,抓住羌玟姬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狠狠地往柱子上扔去。羌玟姬扣住赫天图的手腕,争脱出来,稳住身子,想把他按倒在地。赫天图张开嘴巴向羌玟姬咬来,像狗一样发出狂吠之声。
    “是我害了你,不该喂夏政的药给你吃的,那样,你也会走得平静一些。”羌玟姬后悔不迭,失声痛哭。“但是,我是想找一个万分之一救活你的机会啊。”
    赫天图打落陶盘,踢翻几案,砸碎一些器物,在寝宫里暴跳如雷。
    羌玟姬望着眼前这个极度疯颠的人,发现他已经不是自己曾经的丈夫,完全成了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
    她猛然想起昨天夏政临死时说的那句话:“……你是个被咒诅的女人,你将会亲手杀死你的丈夫,下半生将在无尽的悲伤中孤苦无依……”羌玟姬的心脏如遭重锤猛击,胸闷得要炸裂。
    难道真的被咒诅了?难道真的改变不了结局?难道这是宿命?
    羌玟姬心如刀割,没有谁能了解她此刻的痛苦,她整个人都有被抽空的感觉。
    灵山圣女见到赫天图变成怪物般的模样,惊得不知所措。她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喊道:“姐夫,我是云姬,你还认得我吗?”
    赫天图面如死灰,额头青暗如乌云压顶,两眼通红,像要滴出血来,他粗重地喘着气,似乎被什么力量控制,使他在挣扎中痛苦地煎熬。
    玄女和千岭雪等人拿着一条白凌,丢过去,绕了几圈,把赫天图像蚕茧一样捆绑起来。
    赫天图咬牙大吼一声,怒目圆睁,双臂往外一撑,重重环绕的白凌一齐绷断,变成一节节的碎布条飘落在地。
    “你将亲手杀死你的丈夫……”夏政的话又在羌玟姬的耳边响起。羌玟姬痛苦地摇了摇头,不敢面对下一步的现实。
    她想逃出夏政的那个诅咒,不敢直视赫天图的脸。
    赫天图仰天嚎叫,震动屋瓦。在场的人,从来没有谁听到过这种惨烈的叫声,仿佛千万条毒蛇在他体内嘶咬,那些在刑场上饱受到酷刑的人似乎也没有他这般难受。
    “你将亲手杀死你的丈夫……”羌玟姬的耳边一遍一遍地响起夏政的话,她的喉咙堵塞得厉害,痛得无法呼吸,几乎要崩溃。
    “为什么?苍天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我做错了什么?”羌玟姬从肺腑里发出绝望的声音。
    轩辕和力牧奔过去,按住了赫天图,将他的双手控制住。赫天图仍然死命挣扎,用头拼命地撞向旁边的柱子,额头撞了个血窟窿,鲜血直流。
    御医端来迷魂汤,想把他麻醉,让他安静下来。御医走近赫天图,把迷魂汤泼在他脸上,但也并没有效果,他还是使劲地甩头,牙齿咬得格格响。
    巫师仔细地查看了木瓶里的药,他分析,那是鬼方国巫师用无数毒虫炼制出的盅毒粉。
    盅毒粉不仅可以控制人的心智,更能控制人的肉身,使人完全丧失理智,像疯狗一样颠狂。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之时,羌玟姬猛地抽出剑,纵身向前,跃到赫天图的身边,将长剑捅入他的心脏。
    “我亲手杀死我最爱的人!”羌玟姬咬着牙,凝视着赫天图的脸,冷冷地道:“夫妻一场,缘分已尽,夫君,你好好上路!”说完,霍然一声,又把剑从他身上拔出,鲜血喷射而出。羌玟姬只想让他快点死去,减轻他的痛苦。
    赫天图身子一挺,立刻安静了下来,鲜血从他的嘴里涌出,他鼓着眼睛,胀着脸,脖子上的血管暴起,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双腿一软,整个身子倒了下去,再也不出声了。
    “把他的尸体装殓好,明日厚葬吧。”羌玟姬把手中滴血的长剑丢在地上,对身边的巫师和祭司说道,脸上显得异常的平静。
    灵山圣女望着倒下的赫天图,惊得目瞪口呆,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是夜,众人为准备赫天图的后事又彻夜未眠。
    第二天,全城缟素,赫天图被葬在翡翠城南面的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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