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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这塑料凉鞋,也就再穿一两个月,等天凉了,给妈妈和妹妹,全换上小牛皮鞋。
徐二龙买下鞋,又寻思,给小玲和妈妈买两件衣服。
这时候的成衣极少,大多数人是买了布料回家自己做。
徐二龙对于布料,并不大懂,他仔细的看了看,最贵的面料,是华达呢,居然要五十多块钱一米,毛哔叽这种布料,也要三十多块钱一米。
光是布料就要这么贵,还不算裁缝师傅的手工钱,这样算下来,制作一件衣服的价格,挺高的。
每天差不多有三四百块钱的进账,徐二龙一度认为自己身怀巨款,在这物价超低的年代,能算个有钱人。
毕竟许多东西,才一分两分钱。
结果现在一看,妈的,自己还是土鳖一个。
一件衣服,动不动就几十块钱,甚至有上百块钱块钱。
真的,太贵了,他一个大老爷们,都感觉服装太贵了。
最终,徐二龙灭掉自己想狂购一把的想法,老老实实的,给小玲买了一双塑料凉鞋,又花了二十块钱,给小玲和妹妹,各自买了一件的确良衬衣。
从百货公司出来的时候,徐二龙动了做服装生意的念头。
服装生意,不管任何时候,都有它的市场。
做生意,最好赚的钱,就是女人的钱。
衣服、包包、鞋子、化妆品……哪一样,不是畅销货?
不过,做服装生意,本钱需求大,他得等黄鳝生意这一波搞定,多积攒点本钱才行。
徐二龙回家,把衣服递给张金芳:“妈,这是给你买的衣服。你和小玲一人一件。”
张金芳愣了愣,嗔道:“你这孩子,这才有了几个钱,就在乱花,我有衣服穿……”
“妈,这是一点心意。赚了钱,我们已经过上了吃饱的生活,这下一步,我们就得过上穿好的生活。我说话算话,绝不让你跟妹妹两人受委屈,跟着我过苦日子。”徐二龙说。
张金芳眼眶瞬间红了。
当初,跟着徐二龙分家出来,她纯粹是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女儿离开家,怕她们受苦。
想着的,哪怕在外面讨饭,也要跟自己的儿女在一起。
可没想到,徐二龙真的说到做到,让她和小玲过好日子。
徐二龙又把今天买的塑料凉鞋递给小玲。
徐小玲接过塑料凉鞋,别提多开心了。
“穿上试试,看看合脚不。”
“试什么啊,你瞧瞧她这脚,全是泥浆。”张金芳说。
徐小玲道:“我去把脚洗干净。”
她急急的走到屋后,去石缸中,打了水,认真的洗脚。
反反复复的清洗了三遍,将脚上的泥浆终于洗干净了。
只是乡下孩子,随便怎么洗,依旧皮肤黑黑,这脚背上,也是黑黑的一片。
洗干净,她换上新的塑料凉鞋,又换上今天新买的的确良衬衣,有些羞涩的站到徐二龙面前:“二哥,好看吗?”
“好看。”徐二龙回答。
他估算的尺寸很合适,不管是衣服,还是鞋子,都很合身。
而小玲,现在正是爱美的年龄,听着夸好看,更高兴了,抿着嘴,乐个不停。
看着张金芳从里屋出来,小玲晃着小辫子问她:“妈,你不是试衣服吗?怎么不试了?”
“我试过了。”张金芳道:“衣服合身。”
“合身就穿上啊。”徐二龙笑道。
“不行不行。”张金芳连连摆手:“我天天要做事,这收黄鳝什么的,搞得一身脏兮兮的,就穿这旧衣服好。新衣服,留着以后过年穿。”
徐二龙无语,这衣服,留着过年穿?
是嫌冬天不够冷,还要穿件的确良衣服在里面,感受一下贴心凉?
算了,他现在也不再劝。
等他做了服装生意,到时候,那么多的服装,可以随便小玲和妈妈换着穿。
“徐二龙在不在?”门外传来问话声。
徐二龙起身,走出门去。
站在门口的,是周国富,人长得瘦瘦小小,将手背在身后,象个老干部似的。
“原来,你搬到这儿来住了,可让我一阵好找啊。”周国富说着,不用人招呼,自来熟的迈进屋来。
“亲家,快请坐。”张金芳一见是他,连着拿抹布,把一张竹板凳擦了又擦,招呼他坐。
这周国富,是周娅的父亲,所以,张金芳就这样称呼他。
然后,张金芳带着农村女人特有的小心殷切,让小玲给周国富倒水,又忙着递蒲扇给他扇风。
看徐二龙站在那儿,态度并不热情,张金芳向着徐二龙悄悄使着眼色。
哎,自己这儿子,平时多机灵的,怎么这会儿,未来老丈人上门,居然这么态度,爱搭不理的。
“亲家,抽烟不?二龙,你快来,给老辈子点火。”张金芳说着,把家里留着的烟,递了一支给周国富。
周国富接过烟,微微眯着眼,打量一番:“别人都说徐二龙现在有钱了,我还不相信,这一看,还真的有钱了嘛,居然抽大前门。”
张金芳赔着笑,心里还是挺骄傲:“哪里,他就是瞎折腾。”
“我今天来,主要是这么一个事。这马上要开学了,周娅要去大学报道,你们家,怎么说,也应该表示表示,给周娅凑上路费,还有生活费。”
徐二龙气笑了:“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周国富声音大起来,理直气壮道:“当然是让你给周娅凑路费,我家周娅可是大学生,没嫌弃你个穷小子,你还不满足?你也不想想,这说出去,你以后媳妇是个大学生,多有面子的事,你还如此不懂事,让我上门来催?”
张金芳急了:“亲家,没有,没这事,周娅能考上大学,我们当然也是脸上有光……”
“妈。”徐二龙伸手,示意张金芳别再说。
他压着脾气对周国富道:“叔,周娅回来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周国富问。
“她跟我解除婚姻的事。”徐二龙回答。
“什么?”周国富听着这话,跳了起来:“啥时候说的?”
“我前阵子在外面遇上她,当时跟她这么说了。”徐二龙淡淡道。
“她考上大学,以后,是大学生了,我跟她,也没什么共同语言,不如,当初老人家定下来的婚事,就此作罢。以后桥归桥,路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