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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油腻腻的。
轩辕肃盯着自己捏过江蓁蓁脸颊的指头，上面泛着的油光，一次次让他想要撞墙而死。
他……为什么要手贱！
轩辕肃是有些洁癖的。
没办法，身在皇家，啥倒夜壶啊，扫地啊这些事情，他一件都没做过，自然就养成了高高在上的洁癖心思。
不干净的东西，他从来都不碰。
哪里知道，有一天会在江蓁蓁面前栽了跟头。
“皇上你怎么了？”江蓁蓁擦着嘴，不解地看着恍若石化的轩辕肃。
轩辕肃勉强回神：“来人，热水！”
等用热水洗过好几遍后，他才堪堪冷静下来，看江蓁蓁的眼神，宛若看杀父仇人。
但江蓁蓁完全没注意到这些。
她绕到书架前，慢悠悠地浏览着上面的书，抽出了几本看上去比较有意思的杂文录，很是认真地看了起来。
她就是要给轩辕肃营造一个假象，她很忙，忙到不能磨墨。
【再磨墨，就真没衣裳换了！】
【看不见老子……看不见老子……】
轩辕肃：“……”
他本来也没想让她继续磨墨了。
不过听着江蓁蓁絮絮叨叨的声音，他莫名觉得手也没那么脏了，他擦拭干净手，瞥了一眼江蓁蓁后，复又坐在案边，拿起一本奏折。
而他的身旁，已经换上了一个小太监磨墨。
江蓁蓁见此，松了口气。
【没想到这一招还蛮有用，看来老子演技又有所精进了。】
轩辕肃：“……”
朕只是不想拆穿你那点小心思。
轩辕肃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批阅奏折去了。
当看到一篇奏折时，他大怒：“去，把尚将军给朕叫过来！”
李公公立马明白事态不好，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是。”
轩辕肃脸色十分难看，怒火中烧，余光突然瞥到江蓁蓁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身旁。
他略微有些疑惑。
江蓁蓁不是不想靠近他吗？
呵，他就知道，没有人能抵挡他的魅力！
【啊，这葡萄可真好吃！】
轩辕肃：“？？？”
好家伙，他桌上的葡萄，已经损失了大半。
但触及到他的目光，江蓁蓁立马正襟危坐起来：“臣妾看皇上很忧心，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皇上若是不嫌弃，就跟臣妾说说，也好解一解皇上的烦心事。”
可她的眼神，是一刻都没有落在轩辕肃的身上。
【哎呀，这荷花糕看着可真漂亮，若是能尝上一口，那就再好不过了！】
轩辕肃被她这模样给逗乐了，他的下巴撑着手肘，似笑非笑地调侃道：“是吗？你很关心朕？”
“那是自然！”江蓁蓁死死盯着荷花糕，“臣妾的心，紧紧系在皇上身上，皇上若是忧心，臣妾也会跟着忧心的。”
轩辕肃：朕是一点没看出来！
“既然如此，你就继续替朕磨墨吧？”
江蓁蓁立马瞪大了眼睛，视线终于看向了轩辕肃：“啊？”
【老子让你发牢骚，没说让你折腾老子！】
轩辕肃挑眉，指尖轻轻捏了一下江蓁蓁的脸颊：“怎么，不愿意？”
【愿意你个头！】
“愿意，只要能为皇上效劳，臣妾做什么都是愿意的……”江蓁蓁故作疑虑，“但天色已经这么晚了，皇上还是早些休息，莫要太劳累了……”
所以，等尚将军来时，看到的正是两人恩恩爱爱的一幕。
他竟从惯常严肃的皇上的眼睛里，看到了调侃和戏弄。
那变化，不可谓不惊人。
“微臣，参见皇上。”
轩辕肃的眼神瞬间冷冽了下来，示意江蓁蓁让开后，一把将奏折扔到尚将军的脚跟前：“这是怎么回事？！”
尚将军捡起奏折，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孟家的事情。
其中，尚将军保住了孟家余孽。
轩辕肃不可能不生气。
“皇上，此事简直子虚乌有，请皇上息怒。”
“子虚乌有？怎么，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帮孟家余孽，还是说，你觉得孟家没有逆反之心，是朕冤枉他们了？！”
皇上是不可能承认他自己有错的。
尚将军也绝不可以直白地说皇上有错。
所以这一波，他说什么都是个错。
原文中，尚将军因为替孟家说话，当场被赏了五十大板，人都险些被打没了。
【啊这，孟家是不是被冤枉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江蓁蓁偷偷摸摸往嘴里送了一颗葡萄，不动声色地嚼了起来。
然而，轩辕肃和尚将军都看到了，并且同时无语。
【孟家让你灭了门，尚将军好心留下一个，也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啊。】
那可是女主啊！
您未来的媳妇儿啊！
轩辕肃抿唇。
他当然知道孟家是被冤枉的。
但这并不重要。
当时为了大局着想，只能牺牲孟家，只能说孟家运气不好，偏偏成为了被牺牲的那一个。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损失一个孟家，救下天下千千万万人，他能有什么错？
所以，尚将军的行为，以及江蓁蓁的话，都让他十分恼火。
但凡有得选，他会做到如此地步吗？！
这一刻，轩辕肃想要这两人一起死！
“微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尚将军跪得笔直。
江蓁蓁又吃了一颗葡萄。
【不愧是将军，这健硕的身板……可太适合挨揍了。】
轩辕肃斜了江蓁蓁一眼：“你来说说，朕是什么意思？”
被牵连到的江蓁蓁：“啊？”
轩辕肃直直地看着她：“你觉得，朕有做错什么吗？”
【错不错的，很重要吗？】
轩辕肃半眯起眼。
【问题是，你有得选吗？】
是的，原文中孟家灭门，轩辕肃确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没得选。
所以女主最后才会原谅她。
唔……江蓁蓁还是不理解。
这样的深仇大恨，可不是说能谅解，就能谅解的。
若是有人灭了她满门，她势必要记仇一生，不死不休！
“皇上没有做错什么。”江蓁蓁谄媚地说道。
轩辕肃睫羽微颤：“你说什么？”
他确实没得选。
所有人都觉得他心狠，但从来没有人站在他的角度上想一下。
若是不牺牲孟家，就会牺牲更多的人，要是让尚将军来选，他要怎么选？
他是皇帝啊……
这世上，怕是也只有江蓁蓁一人，会愿意这样为他着想了。
轩辕肃多少有几分感动。
“臣妾说，皇上没做错什么。”江蓁蓁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大哥你耳朵难道不怎么好？】
轩辕肃对上江蓁蓁怜悯的目光：“……”
让该死的感动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