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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上熟悉的诗句,米乐果然懂我。
“艺术让人温情,体育使人坚强,我们的教育方式不会有错的。”
“其实艺术同样可以使人坚强,体育也能教会人温情。我始终相信,教育是让人学会如何发现自己、表达自己。文学也好,足球也好,或者说科学、艺术、体育,都是探索与表达的方式。而又是这些东西,把无数互不相识的人联系在了一起。”
“所以,我们在教学外付出的努力不会白费的,这帮小孩都非常优秀,尤其是你家那个。”
两位老师的闲谈结束后,我们回到了更衣室做最后的准备。随着铃声敲动,两队球员整齐地列队于赛场外的通道里。雄壮的《公平竞赛曲》奏响,我们在三名身着制服的裁判的带领下从体育场中央的通道走出来。我走在第二位,身前就是队长邝灏学长。听着令人激动的鼓点,记忆里的小学比赛仿佛成了小孩子间的打打闹闹。那些站在万人瞩目的足球场上拼杀的职业球员是不可企及的高峰,但此时此刻,我们听的是和他们一样的、会在每场比赛前奏响的乐曲。在绿茵场上列好队,所有人一一握手,我在仪式中发现面带微笑的对手和我们同样兴奋,那种作为孩子对比赛的单纯的兴奋。
握手结束后是场边合影,一个值得纪念的时刻。
要是他在我身边就好了,我们一定互相搭着肩站在一起。
大家走到中圈,望见邝灏在和对方队长以及三名裁判选边,一枚硬币被抛起与揭开,两位队长不经意地猜测了它的正反,也不经意地决定了比赛开始时场地和球权归属。这一仪式与比赛的过程、结果近乎毫不相关,但又决定了比赛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开始。
选边结束,队长把队员们带到了属于我们的半场,大家围成了一个圈。这是赛前的最后一次讲话。
“去年我们在家门口输给了理工,但都过去了!打败他们!我喊‘一中’,你们喊三声‘加油’!”
我们一起喊了,没想到八个人喊出来的话能这么响亮,我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我往球门走去,低头看见米乐给我送来的手套。“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这句诗仍稳稳当当地出现在它应该出现的地方。
平时我很容易走神或发呆,但在球场上我会心无旁骛的。即便开赛前我还呆呆地看着诗句。我在想着他。
你好好看着吧。
主裁判吹哨了,我张开双臂。
在短暂的互相试探之后,对方的一次快速进攻推进到了禁区边缘。我已经准备好应对他们的射门了,但一对一盯防对方前锋的赫明明在防守中绊倒了对手,哨响,禁区弧顶的一个任意球,适合直接射门的那种。[1]
“学弟,排人墙!”袁逸空对我喊道。
我一言不发,仅仅用手指的划动来示意人墙的站位。
“你要说话!”学长又喊我了。
“互相提醒提醒!该跳要跳!”王教练在场边指挥。
我还是闷着声一言不发,对回头看我的袁逸空竖起大拇指,他无奈地摇摇头,说不定想给我比个中指。
对方的16号和14号球员站到了球前,只等裁判一声哨响。我看到他们插着腰,仿佛在沉思。
裁判哨响,14号假跑绕过球,后面的16号弯弓搭箭,起脚射门。人墙起跳了,皮球几乎是擦着头发越过了我们的壁垒。我往右稍稍移了一步,跃向判断好的位置。在皮球坠向大门的一刻,我稳稳地把它拍了下来。看台上爆发出一阵叫好声。我听到了但没有在意,而是迅速抱住球起身,把目光投向前场。
在不在?有没有自己人?
我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正从左边向前狂奔,来不及多想,我冲到禁区边缘,几乎是推开了挡在我面前的人,没管他是自己人还是对手。我有了一个开球的空间,用抽的方式把球踢了出去。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什么,开始往球场的另一端散去。
我觉得力度用得正好!
在那个白色的影子即将越过对方的最后一位防守球员前,我开出了这个球,他轻轻停下了这个从身后与空中落下的球,旋即将它拨到身前。对方后卫想把球踢开,可他往前带了一步,过掉了横冲而来的防守人,面前只剩下一片开阔的草原了。他从左边路切入禁区,我看到踢前锋的王晓亮和踢右路的许祥,这两位学长正在拼命地往禁区冲,只要他们再快一点,接到左路的传球,就会有很好的射门机会。
“倒三角!倒三角!”袁逸空远远地喊着。[2]
他没有传球,在进入禁区后,直接对着近门柱来了一脚劲射。
我看到球像炮弹一样飞入球网的左上方,被强大的冲击力带起来的球网在风中摆动如浪花。理工的守门员毫无反应,被定格在原地。
所有队友都欢呼起来,进球的球员一路奔跑,和他们一一击掌,最后在看台前停下来,挺直腰杆朝观众们敬了一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