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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尘勾起唇角，眼神冰冷地扫着一隅。
“我们已经被盯上了。”
阴冷潮湿的地下室，男人蜷缩在脏得已经看不清的被褥中，打着震天响的呼噜声。
狭窄矮小、阴冷腐臭的地下室却是京都人口聚集最多的地方，许多人为了在这个吃人的城市活下去都变成了蝼蚁，寄居在终日昏暗不见天日的地下室。
男子翻翻身，指甲在身体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留下几条起皮的白痕。
剧烈的咳嗽声响起，男子被呛醒了，起床气让他脸色臭烘烘的。
起身，走到一旁的水桶边，捧起水胡乱地冲了几下，脏兮兮的水顺着脸庞滑落。
男子看向镜中的自己，眼窝深陷，两只眼睛快要突出来，眼白占据了大部分，显得有些可怖。
脱掉脏兮兮的衣服，简单地冲个澡，男子佝偻着的身躯在潮湿的空气中暴露。
“嘁，厕所又堵了。”厕所挨着淋浴的地方，在屋内的方台上，成年人只能驼着背行走。
男子骂骂咧咧地走下方台，拿出棍子胡乱地杵着。
“看来下次不能把骨头碰到这里，下次还是喂给狗吧。”
将棍子扔到一边，男子从衣服堆里随手拽出一件沾着汗渍油渍的衣服，套上身，匆忙出门。
男子心里嘟囔着：糟了，快要迟到了，老板可别扣他钱。
要怪就怪他昨天太累了，混进那种地方可不容易。
不过……
他昨天倒是发现了一只新的猎物，那样轻蔑挑衅的眼睛，他很不爽呢！
“你怎么回事？！”当男子赶到工厂车间时，果不其然，还是迟到了。
“对不起，我不小心睡过了。”男子挠挠头，笑起来堆积的褶子也在讨好。
“睡过了？”老板冷哼一声，脸上的肉随着说话颤抖，脖子上挂着金链子，每根手指恨不得都戴满戒指，身体陷在柔软的真皮座椅里，手边放在冒着热气的茶，说不上名字但绝对价值不菲的茶叶。
老板重重地拍向桌子，杯子发出瓷器的摩擦声，胖粗的手指怼着男子的脸，唾骂星子四飞地吼道：“你怎么直接睡死？吃我的，用我的，拿着我的钱，就这种态度给我干活？滚！留你有什么用，还不如养只狗。”
“老板，我错了。”男子嬉皮笑脸，从裤兜里掏出一只皱巴巴的烟，递给老板，“您扣我工资吧，可千万别赶我走。”
“滚！”老板长得敦实，一抬脚将男子踹得半丈远，地面划出浅浅的长痕，衣服被磨破，星星血迹从背后洇出来，男子躺在地上半天缓不过来，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突出来。
老板冲着男子吐了一口口水，不屑地翻了个半眼，嫌弃地说：“什么垃圾，也敢往爷爷嘴里塞，有病吧，赶紧滚！看见你我就恶心，猪狗不如的垃圾！”
呸——老板又冲着男子的脸吐了口水，粘稠的液体散发着阵阵恶臭。
临走前，老板还不满足地冲着男子的肚子踹了一脚。
夜晚来临，百鬼夜行，人为了躲避罪孽混在其中，学鬼做着怖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