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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抹隐藏极深的阴婺,实则是这张百看难厌脸面的败笔所在。
相由心生,半点不虚。
妇人红荳嘤嘤一笑,问道:“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笑面少年视线在红荳妖娆身姿上掠过,呵呵一笑,笑道:“这位姐姐,好生俊俏,一人来此游玩,也不怕遭遇歹人?”
红荳只觉这位杀心深重的少年有些趣味,顿时脚下故意一软,踉跄着几欲倒地,玉手轻捂胸口雪白,柔柔弱弱说道:“姐姐好怕,方才那边突然窜出来一头龇嘴獠牙的畜生,若不是弟弟及时出现,怕是要生吞了姐姐哩!”
笑面少年双指一抹眉梢,笑道:“姐姐勿怕,若是那面恶畜生再来,弟弟打跑便是!”
红荳眼睛滴出水来,笑道:“那姐姐就先谢谢弟弟喽!”
笑面少年骤然后退三四丈远,摇摇头说道:“姐姐,好生不够意思,畜生尚未赶走,就打起弟弟的主意来了,这可不太好吧!”
红荳眼神闪烁,知晓这少年已然看穿她的手段,也不觉尴尬,捂嘴轻笑两声,说道:“怎的,一听姐姐有难,就想脚底抹油开溜,嘴皮子功夫厉害,终究是花架子,讨喜是讨喜,但总归时间一久,就难免让人觉着花拳绣腿,姐姐可是风里雨里走过来的可怜人,还是喜欢切切实实的庇护,没办法,被那些油嘴滑舌只想一心占姐姐便宜的臭男人哄骗的怕了,弟弟若是学那些负心汉骗心,可真真让姐姐伤心难过哩!”
笑面少年蓦然问道:“不知姐姐所说的吃人畜生,可是身后那一位?”
红荳叹息一声,心中微微懊恼,这老伙计真是与她成心作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关头现身,这点脾性比女子还要记仇!
红荳身后,一口碗口大小的猩红血泉悄然出现,泉口中,隐隐可见有活物游曳其中。
笑面少年神色不变,似乎并不如何讶异,只是摇头笑了笑,望着妇人,说道:“姐姐,你说弟弟是该相信你还是该相信自己这点花拳绣腿?”
在红荳微微惊诧中,少年身后一条十丈龙尾赫然出现,犹如蛟龙破开云海而来,不过惊诧之余,红荳神色却鲜有变化,仍旧一副笑吟吟的讨人模样。
蓦然,海面破开,接下来的一幕,却是令妇人情不自禁变了色。
一条百丈剑气长龙横空出世。
栩栩如生的龙头徐徐低下,宛如俯首称臣一般,笑面少年跃上龙头,盘腿坐下,笑吟吟说道:“姐姐,你觉着咱两个谁的宠物会厉害一点?”
红荳无可奈何叹息一声,说道:“弟弟这宠物委实大了些,瞧着好生厉害!”
话音未落,身后血泉“咕嘟咕嘟”开始水沸而响,红荳扶额,心声传音,说道:“不至于如此,与一介小辈斗气!”
冷淡的声音传来,“这涉及火渊脸面问题,若是输了去,传回渊底,还不被那些早就盼着看笑话的家伙笑话死!”
一点猩红从血泉飞出,在半空骤然绽射冲天火光,紧接着传出一声轻鸣,火光徐徐淡去,显露出一只与下蛋鸡相差无几的火鸟来!
少年瞪大眼睛,认真瞧看了片刻,终是憋不住由心而发的笑意,仰天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同时,嘴里笑道:“就这么一只家鸡,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宠物几两银子买来的?”
红荳无奈摇头,这位老伙计对于自己的外形,真的是莫名的自信,她也拦不住,怪谁?
若真要怪罪起来,怕是只能怪罪那个人了,冠压三千大界数千年的绝世风采,足以令所有人侧目,在那等光环下,无人会去在意什么瑕疵甚至是缺点,瑕不掩瑜,一强遮百丑。
这位跟在身侧与有荣焉的老伙计,自然是同样的道理。
失了尾巴的火鸟而已,还是火渊之下第一人的爱宠,没有艳丽的翎羽算得了什么,爱屋及乌即可。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百变火鸟,可浴火而生,拥有不死之身,与世间蛟龙之属势如水火,凡俗百姓常称之为火凤。
形若家鸡的火鸟口吐人言,冷冷道:“就你坐的那条蚯蚓,也不过如此!”
笑面少年好不易止住笑声,笑泪盈眶,说道:“你这副样子,委实不配我这姐姐,怎么说姐姐也是仙人之姿,身边豢养的爱宠怎的如此骇人!”
蓦然,方圆百里,海水沸腾,须臾间化为乌有,周边海水波澜不惊,从高空俯瞰,就似海面被扣出一大块去,景象恐怖。
火凤焚海,轻而易举。
古有传说,水龙翻江,神凤焚海,麒麟为祥,白虎主杀。
笑面少年似被掐掖住脖子一般,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若是再看不出这支“家鸡”的真实身份,这数千年的光景就成了白白虚度光阴。
“神凤?”,从嘴里生硬挤出这两个字后,少年顿时有些犯愁,抬头看一眼天,心想上天真开眼了不成,这一送就送来两份大礼,叫他如何是好!
另一份,自然是被他称作同道中人的年轻人。
一个必死之人。
两份大礼,一份砥砺道心,可如照镜观己,查缺补漏,一份涉及水火大道之争,若能战而胜之,受益无穷。
难怪笑面少年喜不胜收,这两份大礼,算是份量沉甸,又来的极为应时。
思绪至此,少年脑海顿时闪过一丝念头,可旋即就摇头否定,甚至有点哭笑不得!
若是有人以他做局,就不担心棋盘被他掀翻,再闹他个天翻地覆?
因果业障于他,纯粹是佐酒美味,半点不惧。
这等荒唐至极的念头不过一闪而过,少年便又恢复笑嘻嘻的神色,看着骤然发威的神凤,搓手说道:“大善啊!”
剑气长龙一掠而出。
密密麻麻的剑意,铺天盖地,形成一道剑气城墙,狠狠向体型相差悬殊的神凤碾压而去。
夜郎村,无名山丘。
近来愈发无甚心思下山的金鸡大人,可谓是祸不单行。
先是去村头老更头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被不喜言辞的糟老头子一通嘲讽,说什么如今这等好日子,全是沾金鸡大人的光云云,翻起了陈谷子烂芝麻的旧账,说的金鸡大人灰头土脸,狼狈而归。
接着便是老龙井底那群不省心的老家伙,趁着一个霉运当头的道人打盹之际,偷溜出来上山寻他,竟然敢狮子大开口,要他一点血脉,直接被他一脚踹回井底。
再就是那位霉运当头的老道,不愧是亘古未见的倒霉之人,那棵长了不知多久的老槐树竟然树冠裂开,以他看去,该是树下封印有损所致,少说跑出有两位被震封在此不知多久的魔头,藏身暗处,等着择人而噬。
要说这与他毫无关系可言,只要那两个家伙开眼,不跑来他这一亩三分地送死,他便可做壁上观客,静观好戏。
奈何他心性委实太过良善,看不得他人吃苦受罪,就苦思冥想了一个法子,趁老道神游之际,指点于他,让去村尾找那群遗民求助!
不曾想的是,在那老道与那群遗民讲明来意后,先后有三四道凌厉棍棒落砸在他这无名山丘,有两下更是直接砸在他头顶,不仅吓得他半句牢骚狠话都未说,而且还得忍受山丘下沉两尺的凄惨现实!
无名山丘于他而言,即是那颗崩而未尽的道心。
金鸡大人,与那群遗民类似,已然画地为牢许久。
心牢,牢不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