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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就是土猴,二人一番商量后,土猴就壮着胆子来找“小二哥”搬救兵,打算利用“小二哥”大仙的名号,好吓唬一下胖头娘亲,以解胖头皮肉之苦。
只是,土猴没料到,胖头娘会直接来此寻人,看架势竟然盖亚“小二哥”一头,救人的计谋也就变得无济于事。
至于,胖头藏身之地,土猴还打算以此从“小二哥”手里扣点好吃好喝的出来。
“桌上的吃喝,我全要!”
土猴扫眼桌上酒菜篮子,揉着屁股蛋,笑嘻嘻道。
“拎着,前面带路!”
尸佼冲桌上篮子一弹指,淡淡吐露。
拎着酒菜前来之人,无非是想与他沾点大仙的名气,经常在酒水上做手脚的黑心酒楼掌柜,无非是想求他算财运,病入膏肓乱投医的可怜虫,无非是想求他妙手回春,油嘴滑舌怕婆姨的吝啬鬼,无非是想求他做亲爹,三者来之,皆有不小用意,与那俗人进庙烧香拜神是一样道理,只不过高高在上的神祗换成他这位圣人老爷而已。
这些个无形因果,要么被他转移至光阴长河中,要么被他打碎,统统不留。
土猴眉开眼笑,麻利拎上酒菜,还知道把其中的酒水留下,只带上菜肴即可,心想他与胖头又不吃酒,带上又无用,还不如留给“小二哥”吃了去!
城隍庙,因为暮鱼镇不甚富裕,金身塑像本就无光的城隍老爷,自打那妖尸大军退军后,香火愈发凋零起来。
供桌上已然没有先前彘鸡而陈、瓜果堆簇的丰盛,如今桌上盘子里最能充门面的烧鸡,也不知怎的就莫名少了两条腿,变得残缺不全。
妖尸大军压境,城隍老爷香火鼎盛。
妖尸大军退军,城隍老爷便无人相识。
那位负责城隍庙进香事宜的嗜睡老叟,也不知去了何处,庙门敞开,诸君随意。
蓦然,供桌桌帏被一只小胖手从内掀开一条缝隙,透过缝隙未曾见到那位面相极恶的老叟,肚腹早已咕咕直叫的小胖子就钻了出来。
从供桌上拿起被吃剩下的鸡架,小胖子就是一通狂啃,也顾不得娘亲昔日教诲,进庙拜神须有虔诚之心,神仙老爷不吃不喝无事,可他哪里比得上神仙老爷嘛,一顿不吃就饿得心慌慌!
“果然是你这个小胖子!”
在城隍金身塑像旁侧,躺着一位好如富家翁的胖硕老叟,一身上等的绫罗衣衫,镶玉瓜皮小帽,如何看也是家境殷实的派头。
相貌比年岁唬人的老叟,正是这座城隍庙的香火执事,因为昔日暮鱼镇百姓筹集银子盖城隍庙前,老叟所在家族出银子最多,也就顺理成章有了这座城隍庙香火执事的权利。
仰仗几座泥胚塑像,日子就格外滋润的老叟,昔年不过是条丧家之犬,是因为扒灰一事而被家族驱逐,好在家族并未赶尽杀绝,将这座城隍庙执事给了老叟,故而老叟在此一住,便是七八年。
近来因为庙中香火不旺,老叟已经饿瘦些许,供桌上的那只烧鸡,正是老叟留待晚上填腹之物,孰料这个小胖子竟然敢染指,这让他如何能忍?
“啪”,被吓一跳的小胖子一哆嗦,手中只剩骨头的鸡架掉落在地,不巧恰有一只饿犬从门外跑进,叼起鸡架便一阵风去。
“银子,你他娘的想吓死老子不成?”
庙外,传来一声骂骂咧咧的稚嫩嗓音。
“土猴,我在这!”
小胖子闻听,宛如抓到救命稻草,开心的大声喊叫起来。
胖硕如球的老叟眉梢一挑,怒从心生,感情还有帮手,怕是早已盯上这里多时,也不知是谁家的小崽子,这么不怕死!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踏进庙中。
拎着篮子的土猴冲险些急哭的胖头挤眉弄眼,而后晃了晃手中竹篮,二人又是一番傻笑。
尸佼看眼仿佛见到亲人的胖头,心中已然有个大概,迎着盯在他身上的视线看去,尸佼眯了眯眼。
一头猪成精!
当老叟看到进来之人,竟然是镇上名声极高的“大仙”后,心里已经开始思量对策!
“走吧,你娘亲可是让我传话,说是不在计较你吃点心一事!”
尸佼收回仰视城隍金身塑像的视线,扭头冲正听土猴嘀嘀咕咕的胖头笑道。
“且慢!”
被尸佼扫一眼便忽视的老叟,压着怒火,从牙缝里挤出两个颇带威严的字来。
架倒威犹在。
终归是从大门大户中走出的有钱人,即便落了平阳,但虎威犹存。
“哦,有什么事吗?”
迈脚出庙门的尸佼,硬生生收回步子,转身而问,因为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这般姿态看来,倒有几分滑稽。
“大仙,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各凭本事吃饭,今日这小胖子偷吃这供桌上的烧鸡,被我逮个正着,你须得给我个说法!”
老叟一说话,浑身如涟漪四散,荡溢。
“哦,还得给你个说法?”
尸佼自言自语道。
“这是自然,城隍庙与你那一亩三分地,相安无事久远,今日你身边这个小崽子可是坏了规矩,越界偷吃,怎么着也……”
老叟看尸佼沉吟,以为尸佼自知理亏,想花银子了事,故而最后搓动手指几下。
“你可能证明烧鸡是被他偷吃?”
尸佼蓦然问道。
“这……”
老叟被问了个猝不及防。
“他嘴上的油腥就是证据!”
老叟指着胖头满是油腥的嘴,说道。
“土猴,你拿的东西有毒不成?”
尸佼回头,笑问土猴一句。
倏忽反应过来的土猴,连忙端出颇为丰盛的菜肴,就地而坐,与胖头吃喝起来。
“吃自家饭菜,总归没什么事吧!”
尸佼冲目瞪口呆的老叟一笑。
“回去再吃,在这里馋坏城隍老爷,你们这两条小命,还要不要?”
踏出庙门,尸佼挠了挠头皮,心想他这般欺负人,城隍老爷都能视而不见,也是没谁了!
三人走出老远,尸佼回头看眼金光熠熠的城隍庙,摇了摇头。
昔年,神道昌盛之际,遍地香火神庙,仿佛也是这个样子。
一成不变啊!
亲自把胆战心惊的胖头送回家去,妇人极度挽留尸佼留下吃饭,持杖立在一旁的铁血汉子也是一个劲劝说,尸佼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但让跟着沾光的土猴跑去买来两壶酒水,说是要与汉子好生较量一番。
酒桌上,划拳声一个比一个喊叫卖气力的二人,很快就分出高低,妇人与两个少年,则是安静在一旁看着,妇人难得开心。
被土猴搀扶着走出胖头家,尸佼醉醺之态,踉跄而行,嘴里含糊不清说着划拳一类的酒令。
“大仙酒量没有本事大!”
妇人收拾桌子时,笑道。
“大仙是高人,胖头有福!”
缺了一腿的汉子看着怀里被大仙灌醉的儿子,感慨良多。
夫妻二人相识一笑。
送尸佼回家的一路上,土猴走的飞快,因为在饭桌上没吃多少东西,这时肚子已经咕噜作响,把尸佼送到家,土猴就飞奔而去。
躺在床上的尸佼睁眼,望着窗外明月,咧嘴一笑。
执子之手,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