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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能让自家先生愿意尊称一声“大先生”的老夫子,屈指算来,也不过一手之数吧!
小脑壳开始飞速思索,儒门那些有名没名的老夫子,他差不多都可见过,想要搞明白是谁,又有何难!
掰着指头算来算去,小书童“呀”地一声叫出声来,小心翼翼问道:“是那位被先师老爷打屁股的大先生?”
张圣人点头一笑,这个说法,还是昔日从他嘴里说出,当时目睹那座学宫之首大殿上发生的一幕,小书童问及先师老爷为何会大发雷霆,张圣人便编了这么个说辞出来,不曾想至今还记得。
“先生,以后若是做错了事,你会不会像先师老爷一样,打屁股?”
蓦然,忧心忡忡的小书童一本正经问道,同时小眼神滴流乱转,在打量自家先生神色。
“哈哈,做错了事,打屁股还是免不了的,不过先生不会这么做,打坏了屁股,你如何给先生驾车,如何照顾先生?”
张圣人笑着揉了揉小书童的小脑壳。
“先生说话当真?”
小书童眼睛一亮,开心不已。
“先生说话,一字千金,如何做不得真!”
张圣人让出位子,挪身坐回车厢,随手拿起一卷书经,垫在屁股底下。
“先生,你上次说,有个家伙与你在比赛,现在结果如何,谁赢了?”
小书童一直心有惦记自家先生无意提及过一嘴的那场无关紧要的比赛,虽没有到茶饭不思的地步,但也一直在暗暗替自家先生打气,毕竟,自家先生赢了,他这做书童的脸上,也有胭脂可涂不是?
用一句话说,好像叫什么与有荣什么,他记得不太清楚了,总之就是自家先生开心,他也开心的意思啦!
“哦,对自家先生没信心?”
“还是觉着自家先生更厉害,最好赢得那家伙一个鬼哭狼嚎才是?”
张圣人摊开手中薄如蝉翼的纸张,其上金色米珠一般的小字,熠熠生辉,不过却是在纸张最上位置,像极了一捧散碎的琉璃,而在纸张下部,不过区区三两字,却是个个大如铜钱,金灿夺目,烈如大日,压沉的纸张竟有极重的份量。
这三两字,便是他将天下浩繁书经筛了再筛,捡了再捡,穷其半辈光景留下的,终归比不得先师老书袋袍袖空空,半字皆无来的潇洒,也比不过其余几位独留一字来的谨慎,只剩三两个字,消去哪一个,皆是头疼人的难题。
收起沉甸甸的纸张,张圣人看一眼满脸期待的小书童,笑了笑,说道:“放心吧,你家先生何时输过?”
吃了定心丸一般的小书童,瞬间眉开眼笑,笑道:“还是先生靠谱,先生打赌,稳赢哩!”
小书童笑得眼睛眯成月牙,愈发觉着自家先生高大威猛起来。
其实张圣人也暗自思衬,那位与他争输赢的家伙,二人虽天各一方,但对那片天地气运流转,皆是一清二楚,那片天下,正值气运流散之际,尤其文运更是无人可授,虽然不知儒门为何会被拒之门外,但张圣人也不想将这份得天独厚的机缘拱手相让,他算的上半个儒门弟子,授之文运,为未尝不可。
后人没福气,他这个先人为了张氏一脉,也得拼着脸面出来争上一争,抢上一抢,总归得给那片天下的张氏子弟留点先人余荫,要不然真等到他身死道消后,不得被后人指着坟头破口大骂!
圣人不好做,先人更不好做,成了圣人的先人,是做不得啊!
也知晓那片天下张氏一脉的个别后人,做了些许鲜为人知的乱遭事,可总想着要给后人尤其是刚抽芽吐绿的年轻人一些余地,不能步步紧逼,更不可规悬头顶,做个有一说一的榆木脑袋,没有儒门圣贤教诲,不明礼法,不知规矩,视道德禁忌如无物,野性生长。
待觉察到一丝不对劲后,却已经是鞭长莫及,只能望洋兴叹,这次排除万难归乡,很大程度上,是要将张氏这株野蛮生长许久的大树,修剪修剪,该砍的枝杈得砍,该削去的横枝得削,至于那些个攀枝而生亦或借阴乘凉之辈,也很有必要下狠手段敲打一番,令其长长记性,否则待他一走了之,旧景重生,自是功亏一篑。
“先生,途径宝地,多有滋扰,还望见谅!”
车厢外,小书童毕恭毕敬,起身而立,冲远处遥遥而礼。
同样是一道虚淡身影悬空而立,周身无数法则显化,犹如大道序链一般,交织诸身上下,流露着淡漠无情的无上威势。
张圣人走出车厢,同样遥遥躬身一礼。
“再无下次!”
法则凝炼而成的身影冷冷吐言,而后烟消云散。
“谨遵教诲!”
张圣人拱手,再次拱手揖礼,表示感谢。
小书童已然吓得魂不守舍。
张圣人轻轻一拍小书童肩膀,受无上法则无形冲击而险些崩溃的神魂瞬间复位,小书童一屁股瘫坐在车厢中,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