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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神魂散淡,重聚为人,昔日记忆便彻底消散七八,这也是为何白衣女子明明感觉眼前的大个子啰里啰嗦,甚是想一剑劈了他,但心里却有几分莫名其妙亲近感所在的原因。
铁匠继续说道:“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铁匠所念这两句,是昔日女子最喜词句之一,铁匠记得女子随身携带的绣囊,便是绣着米珠小字的词句,其中一句正是“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只是,如今女子全然不知,绣囊怕是早已不在。
铁匠深深叹息一声。
白衣女子皱眉,但还是将眼前这个大个子塞给她的银钱塞进衣袖中的老旧绣囊,而后又伸出柔荑玉手,平悬在了铁匠脸前。
这个大个子之前说的,说一个时辰的话,便可得到十两银子。
眼下堪堪一个时辰。
铁匠只好摸出积攒许久的银子,搁在了手掌心上。
白衣女子终是有了六七分喜色,当着铁匠面,轻轻抛了抛手中颇有分量的银钱,却未收入衣袖,而是紧紧攥着,垂在身侧。
时间没到,不能收钱,这是白衣女子给自己定的规矩。
即便银子已经在手心攥着。
但尚未装入锈囊,便不算收钱。
铁匠头疼之余,多少略觉心喜,最起码喜欢银子这一点,就与自家婆姨不相上下,日后二人若是合二为一,起码神魂不会冲荡太过激烈,就好像住在一座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彼此有了共同话题,气氛便可缓和许多,不至于大眼瞪小眼,甚至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铁匠再度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回忆昔日他根本不会翻看的那些情辞酸诗,对于之乎者也满嘴道理讲的酸腐家伙,更是懒得看上一眼,倒是有几个自诩胆识盖天的穷秀才找上门去,结果却被他一锤砸昏,直接丢去虎狼遍地的几个小界磨炼胆识,惹来整座儒门口诛笔伐。
但,他浑然不在意。
铁匠有些急得挠头,暗自腹诽,“一股脑将脑子里好不易翻出的诗全说了去,得,这下无话可说了吧!”
但银子是花了出去,铁定要不回来,看一眼面前心平气和的白衣女子,铁匠蓦然笑了起来!
三分神似,便如此这般明媚动人!
不愧是铁匠煞费苦心追到的仙子哩!
十两银子,看一个时辰,也委实包赚不赔嘛!
突然转换了心思的铁匠,便不再回忆那些令神魂荡漾的诗句,转而开始盯着白衣女子细细盯瞧,看着近在咫尺算是少半个自家婆姨的女子,铁匠心里莫名产生一抹古怪念头。
“若是唤不回那两分神魂,那这位女子究竟算不算自家婆姨,若是不算,自己如此盯瞧,被知晓了去,还不得闹翻了天去……”
就在铁匠心有所思之时,白衣女子再次果断伸出玉手,摊在盯瞧她而走神的铁匠面前,意思很明显,给钱!
听人说话絮叨,是十两银子,一个时辰!
只盯瞧不说话,则是二十两银子,半个时辰!
还有既能一个劲盯瞧又可同时说话絮叨的,自然得掏银子更多,五十两银子,一刻钟!
这便是艳鸣楼九楼,冷面仙子白姑娘的价码!
绝对的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但,这位一来便夺去龙王镇无数浪荡痴情公子少爷心肝的仙子姑娘,每天只接待一位客人,时间且得是在晌午,如此规矩古怪又不近人情的白姑娘,按理说会迅速被花娘挤兑得站不稳跟脚,甚至还可能招来血光之灾,因为这种与那人老珠黄的暗巷流莺路数差不多,最是容易被同行找上门去掀场子,这也是花娘下场凄惨的原因所在之一!
同行是冤家,老话半点不假。
只是这位白仙子不知用何手段,硬是在名花荟萃的艳鸣楼站稳了跟脚,甚至一众花娘竟无一人敢在背后说只言片语,委实是一件令人费解之事。
九楼,最大的一个屋子,便是白仙子住处所在,每日早上睡至自然醒,而后起床洗漱,吃饭,时间富裕的话,便鼓捣一下房间里那些花草字画,到得晌午,再听听那些公子少爷无聊乏味的絮叨,待银子到手后,便去街上游逛,尤其是在一些街边小摊上,驻足时间可长可短,遇着讨喜可爱的小物件,站的久些,撞上一眼便看破的黑心商贩,就只看不买,时间短些,如此到得夜色降临,寻上一家对口味的酒楼,或者街边面摊,美美吃上一顿,再找处观景位置佳且人少的地方,边吃甜点,边欣赏一下城镇夜景,最后打道回去,一天光景便悄然过去。
日日如此,不厌其烦。
一地如此,百地如此,千地亦如此。
只可惜,仍旧无法记住两日光景。
脑海记忆,只停留在每日清晨,睁目醒来那一刻。
一旦脑海出现超出一日光景的记忆碎片,须臾之间,整个人便会凭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