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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脸来,看见了他。这一眼让他没了选择,只能快步上前走到党华梅跟前。
此时,党华梅的鼻子流着血,被她用手背随便抹的一下,在右侧脸上涂了一片。
张海波走近时,她叫了声“张老师”。
张海波见她脸上狼藉一片,觉得好笑,又见她用手按住膝部,支撑着身体,好象腿上也受伤了,便忍住没有笑。
“你脸上还有些血,擦一擦吧。书包里有纸吗?”
“有的。”党华梅从书包里找出了一卷纸,在脸上擦了几下,看看纸上沾了一点点血迹,便问:“还有吗?”
“还有。你从这里看看吧。”张海波已经帮她扶起了自行车,并指着自行车的铃铛对她说。
党华梅从自行车的铃铛上看着自己变形的脸,又擦了几下,显然,血迹已经干结在皮肤上无法擦掉了。
她说:“都干了,擦不掉了,回家再洗吧。”
“我送你回家吧。”张海波跨上自行车,让她坐到后座上,问她家在哪里,她说在东湖村。
党华梅侧身坐着,书包背在身后,两根发辫抓在一只手里,另一只手抓着自行车的铁架,她想把头倚靠到张海波的后背上,但又不敢靠得太明显,便若即若离地挨着他。
张海波对她说;“以后骑车时要戴个帽子,把头发藏进去,万一绞到轮子里就不好了。”
党华梅答道:“好的。”
党华梅的父母很热情地请张海波到家里坐,并留他在家吃饭,张海波说在学校食堂吃过饭才出来的,便礼貌地告别了他们,继续去看城南的沙漠。
党华梅身材纤细,眼睛巨大,眉毛浓密,皮肤是长期日晒产生的白杨木颜色,两根粗黑的长辫,一直拖到腿弯处。
因为张海波在开学时所演示的那次奇妙的化学实验,党华梅觉得学校最好的老师便是张海波,她也因此对化学课特别感兴趣,她的化学成绩名列前矛,于是很自然地被大家推选为化学课代表。
因为张海波送过自己回家,党华梅觉得自己比其他同学离张海波更近一些,或许她和张老师之间还有某种缘份。
于是她每遇到化学方面的问题便去问张海波,时间久了以后,她就连英语、数学、物理方面的问题都问张海波,把他当成了万能老师。她也向张海波问过生物和语文方面的问题,但张海波说那些课程不是自己的强项。
有一个星期六,张海波问党华梅借自行车用,说自己明天想沿着沙漠看看。
党华梅说:“我跟你一起去看沙漠好不好?”
张海波说:“可以,只要你不怕累就行。”
次日午后,张海波来到党华梅家,党华梅从别人家借了一辆小点的自行车,自己骑上,让张海波骑着自己家的自行车。
今天,党华梅没有穿校服,而是穿了条长袖的碎花连衣长裙,给人的感觉更成熟一些。
沙山公园门口有很多人,当他们经过时,不时有背着照相机的人挡住他们,问他们愿不愿意在这里照个相,张海波和党华梅对视了一下,说:“我们照上一张吧?”党华梅答应了。照相人指着一个巨大的相框让他们选一个景,党华梅看了好一会,最终指定了一张。照相人带他们到了一个地方,让他们站好,给他们拍了一张。之后,张海波说:“给你拍一张单人照吧。”党华梅点点头答应了。
照相人让他们写下地址,说照片洗好后给他们寄过去,党华梅说不用了,问了他的照相馆的地址,说那里离她家不远,等洗好后自己去取。
张海波问:“什么时候能洗好?”
“大概要八到十天。”
“怎么要这么长时间?”
“我们还没有冲洗的机器,要把胶卷送到别的照相馆去冲洗,所以时间比较长。”
告别了照相的人,他们继续向西骑行。他们骑行了很长一段距离后,将自行车锁到沙漠旁边,徒步走进沙漠里。
鄯善的沙漠广阔无比,他们踩着黄沙往沙丘上走,黄沙灌满了他们的鞋了,党华梅觉得步履有些沉重,便让张海波拉着她走,张海波便伸手接住她伸过来的手,他顿时感到这只手那么小、那么软,他不禁注视了一下在他手中的手,这就是古人所说的玉笋?
被张海波拉住手的一瞬间,党华梅感觉到脚下的沙子突然更热了,两股电流从双脚心迅速上升,在腹腔中汇合、爆发,向上升腾,直冲头皮,从千万根头发里发散出去。她似乎感觉到发辫都颤抖了一下。她想,如果自己是短发,可能头发都要根根竖起吧。
党华梅因为奔跑,脸上已泛出红光,那股电流让她的脸更加红晕,张海波此时正失神或失礼地注视着她的手,而忽略了她脸部色彩的变化。
站在沙堆上看鄯善县城,整座县城像是一个巨大的建筑工地,塔吊林立,脚手架布满全城。另一边,是望不到边的连绵起伏的沙丘,真是黄沙聚成的海洋,海面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