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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知道一旦开始就不能半途而废,否则还不知会出现什么状况。以前有人因为受不住苦而强烈要求停止施术的,可是最后都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甚至有因之丧命的。所以她不能停止,她必须等到整个置颜术完成。
这时间感觉上真漫长。聋婆婆耐心地等,提心吊胆地关注,终于,一炷香时间后,巨大的疼痛消失了。管小玉慢慢睁开眼睛,擦擦脸上的汗水,想努力站起来。
头皮依然麻木,眼睛也不如以前看得清楚了,管小玉晃晃悠悠站起来,用虚弱的声音对聋婆婆说道:“这回……完了?”
聋婆婆扶着她的肩膀,审视着她的头发和眼睛。她满意地点点头:“嗯,完成了。你来看。”
管小玉不知道这里还有面大镜子,而且是面金灿灿的大镜子。它被放在祭坛的后面,隔着一架屏风,前面放着两台巨大的烛台。管小玉慢慢跟随聋婆婆走过去,端详着镜中的自己。乌黑的头发,乌黑的眼睛,都像墨染一般,在明亮的烛火照耀下闪着乌亮的光。
“在翼族,除了鸦族,还没有这样的发色和眼睛……”管小玉摸着黑色的秀发,喃喃地说,“以后,我就都是这样了?”
聋婆婆点点头。“没错,以后你都是这样了,永远不会变。”
他放开管小玉的手,向屋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回头看看她,冲还有些迷茫的管小玉笑了笑,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门。
管小玉在墙角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她直愣愣地盯着门口,满腹心事。
刚才的痛苦留在她心里还没完全过去。但是她更在意另一件事,就是车凌钧说的战神要杀她。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做。难道是万羽灵君派他来的?亦或是他见她还活着,觉得有失翼族的尊严?她虽然想不明白,但不管哪种猜测,都让她心里有种酸酸的痛。
她眼里溢出了泪水。
——不然,真的如他所愿,一死了之?她极委屈地想。可开始她为什么不选择死呢?就是因为她还抱着杀掉枭王的希望吗?可后来她没有希望了,为什么还没选择自尽?她觉得心情沉重极了,真好像是天界最高的昱峰山压在心头一样。
她现在明白什么叫“不得已”,什么叫“没有掌控力”了。她曾经还暗自嘲笑她母亲在有些事上的不作为呢,但现在轮到她自己,连生命这样看似握在自己手中的东西,都不由她决定。而且不是被某个人强迫,而是莫名其妙地被什么东西牵着走。
眼泪终于流下来了。管小玉觉得眼睛似乎舒服了一点。眼泪滴到衣襟上了,她这才发现她流下的,竟是血泪。
不过她也没太惊讶。因为她心里想的事比流下血泪这件事要重要的多。
她思绪万千,竟又跑到了那些死去的天军将士身上。
原来不在风梨院的时候,她常常会在梦中梦见那些将士,他们一个个有的浑身焦黑,有的浑身淌血,有的身首异处,有的四肢残缺,但所有出现在她梦境里的残影,都无一例外地慢慢向她走来,用嘶哑恐怖的声音叫着:“元帅,报仇!元帅,报仇!”还有的手里拿着刀剑,猛地凑近她的脸,大声指责:“就是你,就是你!你有私心,你害了我们!”每次做这样的梦,管小玉都会被惊醒,一边浑身淌汗,一边惊魂未定。可奇怪的是,自从住进风梨院后,这样的梦境便离她远去了,她每一夜都睡得很沉很实,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心情都很平静。以至于到现在,虽然她想起了他们,却对他们毫无愧疚感,毫无为他们报仇的念头。
管小玉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变化。是风梨院环境特殊,还是她自己心态变了?就连刚才看见车凌钧,她都没有像以前那样特别反感,只不过是按照她对他的平常态度那么做罢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管小玉一惊,向门口看去。只见一个身穿华贵衣服的内侍一脸傲然地冲里叫道:“谁是那个干杂活的粗使丫头?谁是那个干杂活的粗使丫头?”
管小玉心思一转,知道他叫的是自己,于是慢慢站起来,道:“我是。请问你是”
那个人上下打量她两眼,见她穿着粗布衣服,蒙着面巾,但说话却不卑不亢,心里已是老大不乐意,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哼,一个粗使丫头,居然还配在这儿坐着!还敢这么和我说话!喂,知道我是谁吗?”
管小玉默然盯着他,摇摇头。
“我是——我是魔尊的近身内侍,无极大人!还不跪下见礼?”
见无极大模大样和自己说话,管小玉又好气又好笑,心想你不过一个内侍,说到底是个奴才,竟敢和自己这样说话,心里不由升起落架的凤凰不如鸡的感慨。她依旧不卑不亢地答道:“原来是无极大人。恕在下不识尊面了。不过在下虽在风梨院干粗活,但却是不给任何人下跪的。这点你可以问问聋婆婆。所以,请恕在下无礼了。”
无极大怒。他用手指着管小玉